食不言寝不语。
温暖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主子在安静的吃着早膳。
而在这一刻,万黎也终于知道了李希尧突然说起的快要吃早膳的原因——
啧,腻人!
下意识的,他将视线移开,用略带考量的眼神看向同样站在门边一脸平静的桃喜。
啧,出去了一趟,买了两串糖葫芦。
如今又这般——
这桃喜,不会真有问题吧。
“看什么看!”
猛然间,桃喜的眼神扫射过来,恶狠狠的道了一声。
“登徒子。”
万黎收回视线,“......”
应该没换人。
......
屋内,李希尧和姚落柔终于享用完早膳,起身。
“夫人,可要堆雪人?”
听到耳边的温柔话语,姚落柔猛然抬头,看着一脸微笑的李希尧定了半晌,这人是认真的么?
“你身体?”
不是即怕冷又怕热么?
“只是堆雪人而已,我的身体不会有事的。”李希尧下意识说谎。
虽然他现在一时半刻的还死不了,可是他受冷了以后的情况确实是难以估计的。
反正,不会好受。
可是,他想要堆雪人。
陪自家夫人堆一个超级大的雪人。
这是他想了很多年的事。
他怕再不堆,明年冬天就不一定有机会了。
“可好?”
姚落柔不知道李希尧为什么想要堆雪人,但是看着这人晶透的皮肤,缓缓点头。
“好,我们换个衣服?”
“好!”
一时间,岁月静好。
可是老天爷偏偏就像是见不得他们如此安逸似的。
衣服还没有收拾好,门外便传来了声响。
“殿下,大皇子殿下和太子殿下来了。”万黎顶着身旁怒气的眼神也很是无奈。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打扰阿尧和柔柔,可惜,他做不了主。万黎万分可怜的给了桃欢一个无辜的眼神。
桃欢对此嗤之以鼻。
“带到东花厅,我现在过去。”李希尧眼神波动一瞬,又重新归于平静,满含歉意的看向身旁的姚落柔,“夫人等等我可好?”
“没问题。”
姚落柔再度点点头,目送李希尧离去。
而随着李希尧和万黎走远,桃喜忙不迭地关上了卧房的门扉。
可还没过多久,周管家便带人前来。
姚落柔看着管家拿来的一大堆账本,目瞪口呆。
“这是?”
周管家想着殿下的话,笑得一脸和气,“这是王府来往、铺子收益的所有账本。”
所有?
姚落柔曲了曲手指,掀开。
......
静谧。
姚落柔本来装着懵懂的眸子一点点睁大。
“周管家,你的意思是,这琉璃斋、飘渺坊、四喜茶楼,还有这些都是王府的铺子?”
“喏。”周管家稳如泰山。
“这福色果坊也是?”
“喏。”周管家面不改色。
“......”
姚落柔看着自己最常去的三家铺子的收益,缓缓咂舌——
这确定不是黑店么!
她蜉蝣宫一个黑牌任务的钱也也才和这其中收益最小的四喜茶楼的一个月的收益差不过。
虽说是蜉蝣宫内最低等的黑牌任务。
可是,还是需要蜉蝣宫的大量资料、各色蜉蝣的投入。
冒着生死完成的任务,居然和人家做点小甜饼差不多,这到底是术业有专攻,还是......
也太不公平了!
姚落柔的理智轰然炸裂。
可当她翻到后面的支出之时才缓缓松了口气。
还好,王府挣得多,花的也多。
人参三千两、鹿茸八百两......
其实,小美人长的这般好,还身娇体柔是有原因的吧。
而站在姚落柔身旁,看着账本名字流口水的桃欢丝毫没察觉到其中的利益冲突,她满心思都是——
香甜桂花糕、酥脆九尾酥、千果金丝卷......
擦口水。
这是姑爷的铺子欸,那是不是可以代表,这也算是小娘子的铺子?那是不是可以代表,她有机会可以随便吃?
随便吃欸~
桃欢口水流的欢快。
要知道,福色果坊里面,最便宜的一个糕点都要800纹铜钱,差不多半两银子......
而桃欢的月银,是五两。
这已经是顶顶高的了,但还是不够吃,还要桃喜的月银和她家姑娘的资助才吃得起。
“周管家,不知道这些福色果坊的点心好吃么?”
桃欢思来想去,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不然,直接说要去吃,多不好呀,她可以不要面子,她的小娘子还是要面子的。
“.....”
姚落柔看着向她邀功的桃欢,越发觉得应该送她去回炉重造。
在自家公然砸场子。
“这福色果坊的点心是谁人做的,很好吃呢。”
“那是内子的弟子们做的。”
周管家一眼便看出了王妃和她的贴身侍女桃喜的意思,面色慈祥。
“内子便是王妃您的管事嬷嬷。王妃您若是喜欢吃,内子自是要亲自做您吃的,桃喜姑娘闲来无事也可以去找内子做些吃食,她很喜欢你。”
“那便有劳福嬷嬷了。”
姚落柔有些震惊,她没想到大管家竟然和福嬷嬷是一对。
“也多谢周管家。”
“谢谢周管家和福嬷嬷。”桃欢异常的欣喜,小娘子的管事嬷嬷居然是福色果坊的厨子!
那她不是想吃就吃了!
周管家微微俯身,“王妃客气了,老奴的荣幸。”
“这些账册管家只要一个月拿过来一次便好,我相信周管家。”姚落柔看着一整螺的账册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这简直和外祖母家的账本有的一拼,“还有今年的年礼,也按照往年一般便好,我也没什么手帕交。”
“喏。”
周管家迟疑了一瞬,终是没有开口,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老奴来之前,殿下曾找过老奴提过一事。”
姚落柔愣了一下。
小美人找周管家说什么?
“王妃可是要找人?”周管家想到昨晚黑着脸叫住他的谧王殿下,有些忍俊不禁,“而且还是,救命恩人?”
“......”
姚落柔有一丢丢的小尴尬。
“是的,是一个少年将军,在我幼时曾救过我一命。”
周管家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还是一个少年——怪不得殿下的面色会那般的黑,和他婆娘的炉底有的比。
“不知王妃可知道什么信息?”
“有。”
姚落柔娓娓道来——
“证圣元年,天水湖寺......”
那是十一年前的冬天,她陪着阿娘去那里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