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年冷着的黑眸一凝,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处已经湿了一片,抬起秀窄修长的手轻柔的拍着又梨瘦弱的背,而心脏的极速跳动渐渐地回归正常。
他曾是部队里枪法最好的狙击手,孤傲又自信,但今晚,他竟然有点不敢赌自己的枪法,只因为怕那个被挟持的小姑娘受伤……
站在不远处的左景昱看到此景,震惊到瞳孔震裂,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从来没见过旌年这么温柔的抱着一个人,神情担忧,似乎此下眼里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随即涌上来的是愤怒和不甘,替远在纽约的那个女人不值……如果刚才那小丫头没被救出来……
左景昱想了一下这个如果,摇摇头,在心底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
算了,到时候她就吃到教训了,而且,他也提醒过她的。
又梨哭完,抹了把泪水,才离开旌年的怀里,看到他胸前的湿润,有些羞赧:“对不起,你的衣服……”
“没事,起来”
旌年将又梨从地上拉起来,又梨还是浑身发软,刚才的恐惧感还没有彻底消除,靠着旌年的臂膀起身。
“你的脖子有伤?怎么不早说”
又梨刚才坐在地上,又是低着头,旌年也没发现脖子上的伤,现在起了身,稍微一仰头,旌年立马就注意到了,看着那还细长的伤口,黑色的眸子一下变凉,眉头微拧,神情沉寂,语气肃冷。
“冒犯了”
又梨疑惑,下一瞬就被旌年横抱起,下意识的双手环抱着旌年的脖子,头偏靠在他的胸前,脸微红,心脏的跳动也不受控制的快速起来。
阿川抓了人带回原地时,发现自己少爷不在了,左顾右盼的,问起只孤单留在原地的左景昱:“左少爷,我们家少爷呢?您看见他去哪儿了吗?”
左景昱正纠结要不要告诉远在纽约的那人,烦躁涌上心头,没好气的对阿川说:“我是年哥的属下还是你是?你问我?”
阿川被吼得一懵,很委屈,但他不说……
…
旌年将又梨带到了岛上的医院,做了精细的检查和包扎。
旌年从头到尾都是一脸严肃,沉的吓人,眉目孤冷,把来给她包扎伤口的护士吓得不敢说话,动作稍微重点,又梨疼的轻声闷哼,旌年的眼神就落在护士身上,像是要将她灼烧出一个洞,包扎完后,护士半秒都没敢多待,快速的交代完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又梨面上好笑,心里却甜的跟蜜一样,之前的恐惧一扫而光。
“旌小叔……”
旌年抬眸看她:“嗯?”
“今天晚上谢谢你……”
“不用道谢,是我把你带出来,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
又梨嘴一撇:“就只是因为这样吗?”
旌年看了她一眼,清冷的嗓音温和低沉:“也不完全是”
声音有些低,又梨没听太清楚,想重新问一遍,不巧,医生过来了。
“伤口不深,没什么大碍,包扎完了,去领个药就可以回去了,切记,这段期间不能碰水,忌辛辣,女孩子,脖子上留疤就不好看了”医生将目光转向旌年:“你是她男朋友吧,来,我给你写个单子,一会儿你拿着这个单子领药去”
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两人都微微一愣,又梨敛住笑,红着脸想跟医生辩驳一下,没想到旌年的速度更快。
“我是她小叔”
医生也愣住了:“哦,不好意思啊,你长得还挺年轻”
旌年跟着医生出去了,又梨坐在病床上,神情失落,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来,手指轻轻拽着衣角,拼命压下心底的落寞和烦闷。
而在旌年拿着一袋药品进来的那一瞬间,她又恢复了笑容清丽可人的又梨,半分看不出刚才的情绪。
回到酒店后,旌瑶瑶一看见又梨脖子上缠绕的白色绷带,就炸了,急得眼眶都红了,又梨没有任何隐瞒的跟她解释,她再也没忍住,愧疚的泪水滚落,又梨安慰了她许久,直到两人都忍不住困意睡着了,旌瑶瑶才停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