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莫名扣了顶‘不是好男人’帽子的旌年此刻正在听着属下禀报他那个所谓青梅竹马女朋友的跟踪情况。
手机放在桌子上,开了免提,里面传来声音沉厚的男声,而旌年坐在一旁,清隽精致的脸庞冷漠疏离,散发着冷沉的气息。
“近一个月,她都是待在医院里,没有出去过,病房内也没有出现可疑的人,只是……”
属下有些犹豫,旌年眉目一皱,沉声吐出一个字:“说”
“只是医生说她上次贸然出了医院,体内的毒原本快清理干净了,回来后竟然不减反增了,她解释说是因为没吃抗性药,少爷,我怀疑有人再次给她吸毒了”
其实他更想说,给她吸毒的肯定是那次没被他们抓住的男人,他不说,是因为自家少爷肯定也猜到了。
旌年淡淡应了一声,眸色冷漠至极,声音沉冽:“你们不用盯着了,回来吧”
“啊?”手机那头突然诧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机就被一旁玩游戏的赵卜邢抢了过去。
他急切询问:“这个‘你们’也包括我吗?”
“嗯”
“为什么不用盯着了?我觉得那群人还会回来的,虽然不知道曲婉怎么跟他们扯上的,你也不告诉我,但是这好歹是个线索啊……”赵卜邢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嘟囔了一句结尾:“年哥,我不回去,我要盯死了这条线索”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线索,他说什么都不能放弃的……
旌年伸手摁了摁了眉心,薄唇轻抿,面露犹豫,半晌后,他才低声对那边炸毛的赵卜邢解释。
“曲婉身上的毒是被他们染上的,他们再次找上她,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手机那头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旌年不语,那边赵卜邢突然一拍手,接了下去:“因为他们要利用曲婉做什么,对吗?”
“嗯,曲婉很快回国,你们再继续待下去也没有意义”
“可是,她身上的毒瘾要是犯了怎么办?她到时候不会要死要活了?”
旌年眸色染上了一丝厌恶和冷厉,冷哼一声:“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赵卜邢呲了下牙:“真没想到曲婉这么温婉大方的女人,竟然也逃不过毒品的侵害”
旌年的嘴角微微扯了个嘲讽的弧度,冷到极致,也沉到极致,如果不是她还有用,第一个跪在成旭坟前的就是她。
“可是,他们要曲婉一个女人做什么呢?”赵卜邢在那边嘀咕着。
“回来不就知道了?”
旌年抬眸望向窗外,指腹摩擦,漆黑的眸子里如海底般深邃幽暗,那最深底是沉寂了许久的沸腾,惊涛骇浪。
他打压了他们三年,终于是要忍不住了吗?
那他可真是要好好期待他们会怎么送上门来。
突然,手机嗡嗡震动两下,旌年低眸,轻飘飘的看一眼,这一眼看下去后,就没再收回来。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旌小叔,你在忙吗?
署名是一个真实水果形状的梨子,是他备注里唯一的特殊。
她有多久没主动给他发消息了?快有半个多月了吧。
“年哥,那我也去京都啊,你得包吃包住的,京都物价那么贵,我现在囊中羞涩,养活不了自己,你得养我一阵子的”
赵卜邢说完这句话,发现身旁的男人用一种嫌弃且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赵卜邢莫名其妙,怒瞪回去:“干嘛?”
旌年属下准备要说话,电话突然就被挂了,一声不吭的,赵卜邢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心想:什么情况?年哥变得这么小气了?他不是很有钱吗?以前大方的没话说,一出手就是一大笔钱,什么贵重礼物送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现在养他一阵子都不肯了?还是不是兄弟了。
赵卜邢有些委屈,气冲冲的把手机一扔,旌年属下眼疾手快的接了过来,赵卜邢眉目一挑:“身手不错啊小伙子”
被夸的男人并没有感到多高兴,瞪了他一眼,接着就去检查自己的手机有没有损坏,确认手机无误后,又转头看向赵卜邢,狐疑的问。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少爷在京都是什么身份?”
“知道啊”赵卜邢理所当然的答:“京都有钱人家的少爷嘛”
想当初他们队伍刚刚成立时,就属年哥模样长得最好,枪法最好,身手也是一流,就是脾气又臭又傲,后来才知道他是京都城里有钱人家的少爷,京都啊,一个寸土寸金的国之首都,有钱肯定是比一般地方的人更有钱啊,那时候可把他们兄弟几个羡慕嫉妒坏了,知道他从小娇生惯养才养成了倨傲骄躁的脾性,倒是也能理解,后来因为他们辗转各个部队军营,也从没踏足过寸土寸金的京都过,对旌年的身份了解也只是一个细微的京都城里有钱人家的少爷。
再后来啊,就更没机会了,而且发生了那些事,他被慢慢磨平,再也不是那个笑的任性桀骜的年哥了,他开始变得冷漠,变得疏离……
“……就没了?”
“……那不然还有什么?京都有钱公子哥不是多着呢吗?还能有特殊?”赵卜邢心里一咯噔,吞咽了下口水:“难道年哥身份比公子哥还牛逼?”
旌年属下白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微微笑着,还颇有些骄傲的意味,好似在说,那可不就是很牛逼吗?他家少爷京都城里最牛逼一人!
…
旌年隔了几分钟才慢悠悠的回了两个字:嗯
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是不是显得很冷漠?
他顿了顿,手像是不受控制似的自己就点了:忙完了,怎么了?
点击发送。
发送成功后,旌年神色突然有些恍然和期待,但眉眼清冷,半点看不出来,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叩了两下桌面,发出响声,于此同时,手机震动。
又梨:我想问一问,成家的事情你知道吗?
旌年神情微滞,反应过来她不是特意来找他的,而是真的有事,漆黑眸子里的满目星河倏然变冷。
莫名其妙的开始气闷烦躁,指尖叩响着桌面,渐渐地有些不耐烦,想着要晾她几分钟,一看时间,一分钟都还没过去。
全然不知,此刻的他像极了谈恋爱的青春萌动时期,幼稚的不像话,却又甜蜜的不像话,身在其中,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