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52章(1 / 1)星星铁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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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奇特的要求,若是往日,莲花绝不会答应,但此际却关系到登上宝塔顶端的事宜。

剑在手中横卧,缓缓出鞘。当剑身完全出鞘之时,剑花见长剑平举,高声道:“前辈,得罪了!”

半步融魂的气息瞬间爆发,武魂莲花浮现。

许墨曾经说过,莲花的剑是他所见过的最绚烂的剑法,或许不是最快的剑,当这剑施展开来的时候,却是最让人难以跟上节奏的剑法。

因为绚烂、复杂,所以对手想要跟上莲花的剑法节奏,无异于需要耗费更大的精力,便是许墨自己,也只能在莲花并施展开剑法之前,将他压制。

但此刻,白衣人却丝毫没有阻止莲花的意思,但见那一把长剑在面前划过,留下无数的幻影,他却只微微一笑,仿佛毫不在意。

一剑,既不凶猛,也不锐利的一剑,就像天边云外的一阵风,却将莲花的长剑击碎,同时击碎的还有他的信心。

没错,正是信心。

他不敢相信这样不凶也不猛的一剑,竟能突破自己的剑网,将自己击败若是之前有人告诉他,这天下间有这样的一剑,他一定会对此嗤之以鼻,然而现实就这样清楚明白的展现在他面前,容不得任何抵赖。

他双眼无神,死死的盯着脚下碎落一地的碎片,那模样如同中邪一般。他不明白,为何同样是半步融魂的力量,他却轻而易举的被对手击败,甚至是完败,没错,他没有任何反手的机会,因为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完成,当他反应过来说,剑已落地,碎成了碎片。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忽然,他就像一只发狂的公牛,死死的盯着白衣人,试图从那平若镜面的脸上寻觅到一丝可靠的答案,而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的。

白衣人依旧平静,就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我说过,你不会用剑。”他指着地上的碎片,又道:“地上的也不是剑。”

莲花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一个失败者是没有资格在胜利者面前反驳的。不但缺乏最有利的佐证,甚至连一丝可寻觅的影子也没有。

柳青芙和林降雪赶忙上前,将莲花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同时用一种愤怒的目光凝望着白衣人,而白衣人则好像什么都没做一样,对此视若无睹。

柳青芙皱了皱眉上前一步说道:“现在轮到我了。”

白衣人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她的身上,同样微微皱眉,声音柔和的就像一轮弯月,“你是女人。”

柳青芙轻笑道:“怎么了?你连女人都怕?”

白衣人笑了,面具之前的嘴角微微翘起。

“如果你不怕,那我怕什么?”

柳青芙笑道:“那就接受我的挑战。”

白衣人摇摇头,叹息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他指着依旧双目无神的莲花,继续道:“他若能相通,倒能与我一战,只可惜。”

柳青芙大笑起来,无论在青竹宗还是在三宗大比里,没有任何人敢于因为她是个女人而轻视于她,她有自己的自信,也有实力来应对所有挑战,相应的,她也认为所有的男女之别实在可笑,想不出除了用来推脱,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男人啊,男人都是这样。”她口中感慨。

白衣人摇摇头,说道:“我并不是因为你是女人而拒绝你的挑战,而是因为你不是我的对手。”

语声稍顿继续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是他能挺过这一关,当能在同等实力上与我一战,你”白衣人轻笑道:“老实说,你并没有足够的实力。”

柳青芙大笑起来,笑得讥讽而冷酷,“这就是你们男人的推托之词,还没战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实力,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胜你,太可笑了。”

柳青芙并没有拿出所谓的证据,但她的笑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衣人皱了皱眉,轻声叹息道:“你若要来,就来吧,我不回留手。”

柳青芙笑了,道:“我也不会留手。”说罢上前一步。

两人之间间隔一丈远,遥遥相对。谁也没有率先动手。柳青芙明白自己同面前这个人存在不可弥补的差距,这种差距绝对不是所谓的同等实力就能补偿的,而是一种经验武技上的全方位的差距。

她想要战胜对手,只能蓄力,在自己的气势与力量积蓄到定点的时候,彻底爆发,这是她唯一取得胜利的机会。

而白衣人没有动的理由更见显而易见,他在等,在等待着柳青芙的招式,等待着柳青芙将所有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面前,最后出手,将她的自尊与信念毁于一旦。

白衣人心中根本没有所谓的留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战胜对手,不择手段的战胜对手,只有在对手最强的时候出招,才能算是真正的战胜对手。

两人之间的空地中,两股气势在绞杀,一片落叶飞旋而下,瞬间被绞成了碎片。

柳青芙皱了皱眉,她感觉自己的气势已经到达了定点,再进一步也是奢望。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出手。

平波流云掌,配合武魂海啸,掌力如潮水一般滔滔不绝。

柳青芙自信自己的厉害,这一掌她已经调动全身的劲力,将潜力压榨到了极点,她不认为有人能轻而易举的接下这一招,但是她显然忘记了,白衣人不是普通人,能在玲珑宝塔里独霸一层的高手,又可能是普通人。

也不见他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凭空向前一刺,飘飘然的、毫无力道的,就像小孩挥舞长剑一般。

白衣人动的却是他的手指。

以指代剑,以剑为心,以心为航,没有留手,没有给予柳青芙任何机会,甚至没有任何浩大的声势与磅礴的气势,只是轻飘飘的,不着痕迹的一剑,却从中破开了柳青芙的掌势。

柳青芙一连后退了三步,每退一步,脚下都踩出了一个深刻,这是一种高明的卸力之法,可到最后,她依然耐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这也意味着她的失败,彻彻底底的失败。

“我输了。”她说,语气平静。

没有莲花的失神,但失望却是显而易见的,她败了,败在了对手的一根手指上,若是平常,这简直是无法想像的事情,但此时此刻,她却不得不认输,因为整个过程中,她没有赢得过任何机会,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可能。

从头到尾,她所做的一切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对方也没有让她看见任何胜利的曙光,仿佛一切都顺理成章,最后积累到了失败。

白衣人摇摇头,轻声道:“你是败了,可你知道自己败在哪里吗?”

柳青芙摇摇头,她很想说自己知道,但事实上,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啊!比武输了竟不知道输在哪里。

白衣人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输在了蓄势,你太害怕了,也太重视了。其实比武就是比武,不容的掺杂其他的东西,一旦心思不纯,你恨难发挥出自己应有的力量,你想的太多,而且是个容易想的太多的人,这已经成为了一种阻碍你继续进步的习惯,所以你还没出手,我就认为你输了,因为你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胜利的机会。

柳青芙没有说话,她知道白衣人说的都是事实,她是想的太多,考虑的也太多,身处宗门,她不可能做到如聂青青似的抛弃一切,也不能做到如身边的林降雪一般忘记一切,更不能和许墨一样潇洒的面对一切。

她只能痛苦的面对,只能将所有重担压在肩头。她的心并不洒脱,并不畅快,念头也不通达,所以她会输,在比试还没开始之前,就已经输了。

从前她不知道这一点,现在她明白了,但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因为从一开始,她就选择了这条充满艰难的道路,时至今日,便是错了也要走下去。

多么悲哀的事实,但却不得不去面对。

柳青芙见礼之后,退到了林降雪身上,现在唯一剩下的只有林降雪了,如果林降雪能胜过白衣人,那他们就能通过,如果她不能胜,他们只能被困在玲珑宝塔的第六层。

林降雪叹了口气,随风飘到白衣人身前,柔声说道:“还请前辈手下留情了。”

“老夫不会手下留情。”

比武在白衣人眼中是再神圣不过的事情,而任何的手下留情,都是对这种神圣的亵渎。

林降雪知道现在说这些东西都是无用的,只有战胜面前的人,他们才能通关,如若不能,就像会之前他们所遇到的许多人一样,沦为这宝塔里的阴灵。

“小女子有偶的一曲,还请前辈品评。”

林降雪腾空而起,整个身子悬在半空,武魂凤尾瑶琴显,手中同样端着一把瑶琴。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两只纤纤素手在琴弦上拨弄,一曲幽怨悲伤的乐曲如流水一般淙淙而来。

白衣人下意识闭上了眼。

音乐是用来欣赏的,越是美妙的音乐越是如此。好的音乐能让人沉迷其中,好的音乐能让人心动摇。

林降雪的琴艺高超,又渡过了与许墨那段苦涩的单恋,心与技达到了高度的和谐统一,所演奏的乐曲绝对有洞彻人心的力量。

不过再动听的音乐也需要遇到知音,如白衣人这种心坚如石的高手,绝对不会因为这音乐美妙而动摇,他闭上眼,只是欣赏,单纯的欣赏,没有任何沉迷的意思。

大约几分钟过后,他睁开眼,眼神里尽是清明之色。

他笑了笑,抬起右手,两指在虚空中微微一错,发出一声类似剑鸣的长鸣,刹时将林降雪的琴声打断。

林降雪睁开眼,皱了皱眉,低声道:“前辈果真厉害,竟然完全不受我肝肠断的影响。”

要知道自从她创出这一曲肝肠断之后,便是她的师傅师伯等人,也会收到影响,但面前的这人却毫无沉迷之色,甚至听过之后,眼神愈发清明。

如此心志,实在超乎她的预料。

前有莲花,后有柳青芙,在纯粹的武道争斗中都被这白衣人轻松击败,于是林降雪想到另辟蹊径,却没想到最后是这样一种结果。

白衣人摆了摆手,说道:“小姐是准备认输了吗?”

在他看来,林降雪已失去了战胜他的可能,倒不如直接认输的好。可林降雪却微微一笑,轻声道:“认输?还不是时候。”

话音刚落,她将瑶琴一收,顺势从琴背中抽出一把银色软剑,向白衣人刺来。

“琴中剑。”白衣人眼睛一亮,嘴角荡漾开一抹笑意,“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今日能碰上琴中剑这种东西,罢了罢了,也算有缘,我们就斗上一斗吧。”

说话间,软剑已至身前,白衣人扭身躲闪,剑身擦着他的面颊而过,软剑本身柔软无比,这一擦而过,林降雪自然控制剑身向白衣人这边抹来。

白衣人微微冷笑,后退一步,然后骤然向前。

这一退一进虽然看似简单,却隐藏着深奥的武学道理,退是为了避其锋芒,而进则是因为出其不意。

这出其不意的一招果真让林降雪面露惊慌之色,连忙一连数剑,将软剑舞的如同银蛇一般。

白衣人笑笑,并不着急,只是在外围耐心的寻找机会。

旁边柳青芙看的两人战了一百多招,只觉得剑法愈快,白衣人就愈发潇洒,仿佛整个心灵都沉浸其中,不禁心中一凛,暗道:“这白衣人到底算是什么?不但实力强大,无极高明,心性更是高人一等,便是将实力压制在融魂期,也能轻易战胜我们。”

林降雪身在局中尚不觉得,柳青芙却看的真切,这白衣人哪里是在和林降雪相持,分明是想看看林降雪的剑法,一旦剑法看尽,就是林降雪落败之时。

可叹林降雪对此完全不知,只当自己占了上风,于是攻击愈发凛冽起来。

一个是自以为胜,一个是潇洒自如。白衣人根本不把林降雪放在心上,只是一味躲闪,脚下步伐精妙,竟好似一个圆形。

“林姑娘,你的软剑剑法还有些问题。”白衣人忽然说道。

林降雪心下一惊,暗道:“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还没等她弄明白,就觉得白衣人招式忽变,一改之前的慵懒倦怠,以指代剑,使出剑法要诀。

也并非什么绝密的要诀,只是普通的刺、击、撩、抹、劈,扫之类,但由白衣人使来,莫不是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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