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味扑面而来。

毫无疑问，面前的这个“人”此时的状态已经绝对无法将之称之为活着——全身的衣物都被血污浸染，带着淡绿色过度肿胀的脸难以辨认其容貌，突出的眼球同那变厚外翻的嘴唇与伸出的舌尖让他如同电影中走出的丧尸，随着他的接近，强烈的腐臭味让人几乎作呕。

这是僵尸，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会活动的尸体。

明明是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但是柳絮的脑海中却浮现起相对应的知识，并且对此深信不疑。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现在也不是去探究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样事情的时候，面前的这具僵尸被卡特一脚踹走，后背撞到墙壁上响起怪异的像是软体组织被甩到墙壁上一般的声音，在墙壁上留下一块显眼的污渍，只见僵尸宽松的衣服下，一连串腐坏的内脏滑落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

作为侦探的助手，卡特自然不会对尸体感到陌生，然而会动的尸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让世界观开始产生动摇的他不禁喃喃出声。

“这是僵尸，一种被人制造出来的怪物，本质上就是会动的尸体，所以还挺难对付的，重点是恶心。”

柳絮面不改色的把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东西科普给卡特和旁边明显也是不知道的琉克听。

耳尖的琉克听见楼上也开始传出一些动静，颇为蛋疼的问道：“我就想知道，爆头对这些东西有效果不？”

“你觉得腐烂成这样的尸体脑组织还能完好无损？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

柳絮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的反问，在这种夏天，人死后两三天大脑就会液化，更别说眼前这具严重腐烂的僵尸了。

“......行吧，那有什么有效一点的办法可以搞定这些东西吗？”

看着从楼梯口跑出来的那几具僵尸，琉克悻悻的收起了自己的手枪问道。

“嗯......这种情况的话，剥夺掉他们的行动能力就行，”柳絮想了想，然后指向附近的折叠板凳，“我觉得比起枪，这个应该会更顺手。”

让这些僵尸变回普通尸体的办法，确实有，不过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都不适用，所以柳絮干脆没提。

抄起折叠板凳，琉克摇头晃脑的评论：“手感不错。”

反倒是卡特还有些犹豫，他把一把折叠板凳拿到手里，动作麻利的把再一次靠近三人的那个刚刚被他一脚踹走的僵尸打折双腿，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道：“我们这样......算不算损坏尸体罪？”

虽然说面前的这一幕太过超自然以至于都开始冲击卡特的世界观，不过作为正常人，他首先想到的还是这个。

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是琉克，他轻浮的笑着，一边毫不犹豫的给那些从楼上下来的僵尸一板凳，一边在口头上欺负着老实的卡特：“‘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这些尸体先动的手’，如果那些警察会相信这个说辞的话，我觉得他们就不会认为我们犯了损坏尸体罪。”

“**！”

一直都有些话痨的卡特这次只是简单的回给琉克这么一个单词，并且给他比了个中指，然后就把柳絮护在身后，高举着板凳朝那些从楼上跑下来的僵尸发起冲锋。

因为尸体的腐烂程度比较严重，这些僵尸的动作都显得不够灵活，所以很快就被卡特以及琉克两人干净利落的解决掉，在地上躺了一地不断蠕动。

不过相应的，他们对有洁癖症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灾难，就算两个人都已经尽量避免了直接接触到那些重度腐烂的尸体，不过他们还是不可避免得被溅了一身的腐臭液体，以至于连他们自己都浑身不舒服，柳絮自然也是尽可能的同他们保持着距离。

“吾主啊，请宽恕我的罪行......”

似乎是虔诚信徒的卡特嘴里不断低声念叨着类似的话，不过柳絮严重怀疑他嘴里的吾主是不是叫做阿撒托斯。

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卡特，柳絮只好给他一点私人空间去向主忏悔，自己则是和琉克对视了一眼，一同朝楼上走去。

和简陋的一楼不同，二楼要显得更加有生活气息一些，不过醒目的污渍破坏了这一切。

四溅的血迹早就已经凝固发黑，散乱在地上的文件同那些破损的家具就像是在告诉着柳絮和琉克，这里究竟曾发生过如何的一场惨剧一样。

有什么人曾经来过这里，然后将整个废品回收站的工作人员都杀死在这里，最后通过亵渎的仪式将他们做成僵尸。

“先去三楼看看吧。”

“嗯。”

柳絮这样提议，琉克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两人没有去碰二楼的东西，转而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应该是废品回收站的工作人员睡觉的地方，好几张床分别都布置在这一层，而在这一层的正中间，有一个显眼的东西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那显而易见的就是仪式的现场，地面上分别画着两个圈，外层的圈是用白色的细小晶状固体画成，而内层的则是用黑色液体，中央则是一个仿佛是小孩子涂鸦一样的奇怪形状。

这分别是两个不同的仪式，外层的白圈应该是用盐画出来的，而内层的黑圈和那个怪异的图案的原料则是用数种常见的材料搅拌在一起混合而成的黑色液体。

仪式名分别是召唤漫步死者和黑色束缚，不过应该在这两个魔法仪式基础上做了相应的改动，让效果发生了些许变化。

前者的效果大体上是将方圆一英里内的僵尸召唤到这个地方，并且让它们停留在这里不会离开，而后者的效果则是制作普通的僵尸，制作出来的僵尸会遵从施法者的意志行动。

再一次的，柳絮的脑海中出现了相应的知识，不过柳絮虽然知道了这两个魔法仪式的效果，魔法仪式中最为关键的咒文却并未出现在柳絮的脑海中。

但是，为什么自己突然就会知道这些东西呢？

和刚刚状况不同，现在柳絮可以放心的思考原因。

突然的，一个想法出现在柳絮的脑中。

莫非是因为......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