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道，二阶法门。

这两句在魔降世之前足以引起轩然b的断定，此时却没有引发太多的波澜，在座代表的脸色只是稍稍凝重了一些，眉头微微一皱便再次放松。一年多的时光，除了个体战力之外，论及哪方面变化最大，无疑便是心性了。

别的玩家还不好说，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还能站在这里的，早就锻炼出了一个大心脏，莫说是虚幻不定的所谓“长生”，就是现在有人告诉他们太阳系外有个熊孩子正拿着玩具准备爆掉地球玩，他们也能捂着心脏先听对方讲完再行讨论。

无他，经历太多罢了。

当人类进入魔，真正地以一个宇宙种族的眼光去审视地球时，才发现过去的眼界实在太小了，这个宇宙也太大了，无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种族与国度遍布星空，庞大的星际巨兽与他们难以揣测的神话文明在诸多游记中若隐若现，即使因为贡献不足，受到魔的权限限制无法直接借阅这些外星国度的记录，但从部分、杂记中隐约提及的只言片语，他们还是察觉到了这篇片星空的繁华，宇宙远比他们想象的热闹，地球的孤寂，只是因为它太“穷”了而已。

事实上，联合政府所收到的各成员国提交的金币和贡献中，绝大部分都被用来兑换格鲁圣树图书馆里的这些奇闻轶事，然后交给数千名语言学家、家精英，日日夜夜地研究，剥离其中的虚幻，试图一窥星空的真是面貌，魔虽好，但现实宇宙才是他们的立身之基。

这也是为什么各国的合作远比之前顺畅的原因，见识到了星空的一角，每个人都会觉得地球太小了，想想那些游记中横跨星系的超级帝国，那些以族群为基础的庞然大物，每个有识之士心中都会感到丝丝焦虑，却又碍于地球的形势，限于自小所接受的爱国教育不甘心国家就此消失，只能在纠结中对峙，在碰撞中融合。

但在面临共同威胁时，终归是团结了很多。便如此时，阁老面对众人，几乎毫无迟疑地分享出了华夏的研究成果。

“心，在汉字中解读有很多，心脏、意识、情感甚至代指灵魂。”阁老挥手在屏幕上写下一个龙飞凤舞的心字。

“放在修行中，更是寓意繁多，我国古代有心魔、心劫、道心等说法，道教言修命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这里的性，就是心的意思，修性即是修心，修心即是修行。”

“但这和我们的修行有什么关系？”

旁边有人不解地开口。鉴于华夏数百年来的强势，其传统文化各国多有研究，道教的这句名言自然了解，但他们如今的修行，归根结底还是依靠魔，走的是砍怪升级副本开荒的数字化修炼路线，除了某些要求特殊的n，和心性关系并不大，最起码在座的各国代表，一身一阶巅峰的雄厚实力基本都是磕出来的，对于修行的见解可能还不如很多小辈。

“或许没有关系”

阁老对此不置可否，声音却也是一顿，似乎对接下来的分析并无太大把握。

“也或许，这才是修行的关键。”，轻轻开口，“我们之前的道路，可能走错了。”

“在魔降临之初，我们以为他是一个超乎想象的科技文明，但从其第一次升级维护的宣告中，魔是一个由科技、异兽、修行等诸多文明共同建立起来的复杂势力。假定这一切都是真实，那么我们或许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

说道这里，阁老环顾四方，声音变得很是复杂

“现代科技乃至未来科技文明的根基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真的正确么？”

他有些无力地指了指面板上的“心”字。

“诚然，我们的一切科技依然能够正常使用，并没有出现幻想作品中那种被削弱乃至废弃的状况，魔中的很多基础书籍也说明数学规律和物理定律在魔依然适用。于是我们将所谓修行视为更深层次的自然规律利用，所谓灵魂、法力是自然界中未曾被我们所探知的，或者更大胆一些，由魔合成的新型能量。事实上我们也遵照这个思路发明出了很多黑盒子产品，制造了很多一阶修士”

“直到二阶的出现！”

众代表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黄司令亦是睁开眼眸。二阶战力，对于普通玩家或许只是一个下阶段的升级目标，但对于他们这些真正明白其奥秘的人，二阶，是目前科技体系中最大的乌云，他们的表现，超出预计太多了。

战力的强大只是一方面，关键的是他们挑战了太多的现有定律。华夏和美利坚都曾经做过实验，一位二阶玩家，可以做到用精神力自己将自己提起，不需要任何借力之处，可以在不了解武器构造的情况下，凭直觉发觉武器最为脆弱的地方，他们甚至能够直接利用类似于“生长”、“死亡”、“概率”等概念性的东西制造杀伤，无需任何的媒介依托，这特么违背的根本不是科技，而是人类数千年来所塑造的哲学基础！

当初那个看到二阶玩家利用精神力自己把自己拽起来的科学家三观都差不多崩溃了，自我催眠了好长时间才重拾起对科学的信心。

“对于二阶的种种奇异，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苦涩地笑了笑，阁老将话题转到自身，“和大家一样，当时我们也是以观测仪器不够为由暂且搁置了研究，但看到这个影像之后，华夏研究院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世界，会不会是唯心的？”

“或者至少，唯心与唯物同存？”

“这个世界，是否存在着那么一条凌驾于其他所有自然规律之上的至高规则心灵规则，所想即所得。”

“而修行文明，是否走的就是修心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