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家丁突然来报:“公主殿下,上官小姐到了!”
“啊?婉儿,她怎么才来?这个小丫头,嘿嘿,老爱迟到,好像她比我们还重要似的,太平,你去迎她吧!”武媚娘高兴地说,仿佛,婉儿在她心中和太平公主没区别。
“是,母后!”太平公主赶紧迎宾去了,眼角不由得又瞥了一下小寒,想示意他一起去。
小寒心领神会,就说:“既然是太平妹妹的好姐妹到了,我和太平一起去迎!”说完,和玉儿点一下头,就起身了。
他们才到厅外,上官婉儿已经进来了,脸上含笑,一见面就道歉:“太平公主,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事,没事,只不过我母后说你的架子比她还大,一会儿只怕又要数落你几句了,来,我给你们一下,这位是我寒哥哥,突厥来的,他是突厥的第一剑客寒哥哥,这位就是我曾和你提及的上官婉儿,她聪明得紧,很多事情都是她帮我母后处理的!”几句话,她已交待了她的身份不简单。
“上官小姐,你好!”小寒随口招呼,也打量了她一下。
如果说太平公主是花园里刚刚盛开的牡丹,那么,上官婉儿显然是秋天里绽开的秋菊,一阵阵幽香不停地向小寒袭来。
“小寒先生,你好!”上官婉儿只觉他像一座山,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在他面前,她竟感觉到一种无形压力,甚至,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她赶紧退后一步,深呼吸两下,脸色才恢复正确,那张脸红红的,像已喝醉了酒似的!
“先生好厉害,怎么一见到先生,婉儿就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了?”上官婉儿虽然聪明,却不解其中之意。
“嘿嘿,婉儿肯定是喜欢上我的寒哥哥了,这叫一见钟情,傻丫头,别看你聪明,这事儿你一点都不懂!”太平公主一瞧,就知道这丫头的春心动了。
果然,闻言之下,上官婉儿的脸更红了,眼睛不由得低下了,只得说:“太平丫头,不准瞎说!”
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了,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寒哥哥,他已经有老婆了哈哈,走吧,我们进去吧!”太平公主无所顾忌地说。
“啊?”上官婉儿又是一声低呼,脸色变了,心情一下像到了冰点。
“嘿嘿,我看你绝对喜欢上我寒哥哥了,没事儿,我也喜欢寒哥哥!”太平公主喜欢直来直去,胸中毫无城府。
小寒一听,不觉愣了,仿佛这年初的雪竟然让他更迷茫了。
“你们先进去吧,我有点醉了,太平,我想在雪里静静地走一会儿,你帮我告假吧!”说完,他的身影已缓缓没入了雪花之中,仿佛,看见了老朋友似的。
“真是个怪人!不过,有趣!”上官婉儿喃喃地说。
“寒哥哥的剑法最好,刚才我和他一起练了会剑,很不错还有,他和他的夫人玉儿一起练的剑法更美,像跳舞似的,可惜,你没看见!”太平公主诱惑上官婉儿了。
进了大厅,上官婉儿拜了高宗、武媚娘之后,果然先自罚酒三杯,脸色却有点恍惚,一看就知道她有心事了。
“父皇、母后,寒哥哥要赏雪了,嘿嘿,我和婉儿也有兴趣,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太平公主说。
“哈哈,你们去吧,我们就不瞅热闹了,李夫人,不如,你和我们说说塞外的事儿吧?”武媚娘一下就看穿了小丫头的心事。
“是,皇后!”玉儿像心知肚明似的,果然讲起来塞外的事情。
她的谈锋更佳,稍待着把太子摩昴拉上,也将铁鹰拴住,免得他们去找挠她们的时间。
“你们怎么出来了?外面冷,太平,进去吧婉儿,你也进去吧,天气太冷了!”小寒一见她们,心竟然有点疼:他喜欢太平,这个新认识的妹妹!
“寒哥哥都不怕,我们怕什么?你瞧,我和婉儿穿的都是冬服,寒哥哥,你一身单衣,不冷吗?要不要我给你拿衣服?”太平公主这才发觉他仅着了粗布的单衣。
“不用了,我习惯了,铁大哥送我的突厥寒衣我穿不习惯,还是这样单衣更舒服,轻松自在!”小寒直率地说。
“小寒先生,你真不冷?要不,穿我这件披风如何?”上官婉儿竟想将披风给他,开始打开结了。
“别,别,别,婉儿妹妹,你如果冻伤了,太平肯定要我好看!”小寒赶紧拉住她手,随后在她的耳边说:“放心吧,傻丫头,我不冷,别叫我先生,我叫小寒,李小寒!”
“是,小寒兄!”上官婉儿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媚意又上升了。
“嘿嘿,看来寒哥哥真不愧是高人,走吧,婉儿,你搀寒哥哥的右手,我搀他的左手,他就不冷了,哈哈!”说完,太平公主紧紧地靠在小寒手臂上了。
见他不反对,上官婉儿也大胆地搀起他的右手,紧紧靠在了他的胸前。
“我们去看梅花吧,太平家后院的梅花这几天正开着,相信寒哥哥一定喜欢她的诗情画意!”不觉间,上官婉儿已称他“寒哥哥”了,跟上了太平公主的节奏。
太平公主一听,笑了,晓得她绝对喜欢上了寒哥哥了,她的心里竟是喜悦,没有任何醋意。
黑夜的梅花像云里的月亮,她的影子总那么朦胧,又像是醉酒的人,在寒风里不停哆嗦只有她独有的幽香,才是雪里最好的滋味这时的人们,总会发出特别的感叹。
太平公主、上官婉儿就是这样的人,何况她们的心思,早就在梅花里绽放,似乎,她们的春天来得特别早!
“寒哥哥喜欢梅花吗?”太平公主已忍不住说话了。
“喜欢,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梅花,感觉像第一次看到黑雪似的,仿佛,她们在说话她们也是寂寞的!”小寒三句话不离本行:剑,才是他的语言!
“寒哥哥是在塞外长大的?难怪,给人沧桑的感觉你一直住在突厥吗?”上官婉儿问话了。
“不是,我们住在大唐与突厥交界处的三河镇,本来一直很平静的,可是,一个月前,大队将我们的镇子屠了,只有我和玉儿,还有韩大叔、花婶逃脱了,我师父也在那次惨案中死了所以,我恨皇帝和大队太平,你不怪我吧?”小寒说。
“不会,刚才已听你说过了,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太平公主的脸上居然有了悲伤之感,也许,她感觉到了小寒的痛。
“这正是我们来大唐的目的因为铁大哥的关系,我们逃到了突厥,颉利可汗本来想借此兴兵伐唐的,可韩大叔却说我们只可以借势,来质问高宗李治,问他为什么屠镇?不知道两位妹妹知道此事吗?”小寒终于试探了。
“我不知道此事,如果知道了,我一定会反对!屠镇,干什么?难道我们大唐也变成了刽子手了?哼,父皇此举肯定是受了有心之人的挑唆!”太平公主的脸色很难看,似乎,她也想替小寒讨回公道了。
“公主,话不能这么说,听说,有重要原因的皇上当时说主要是已侦察到前太子李承乾的旧部欲要聚众谋反,所以,皇上才下令出兵的而且,派遣的还是禁军,可见,皇帝对此事相当看重!”上官婉儿的眼睛突然亮了:难道,小寒就是皇上要捕杀的对象?前太子李承乾的儿子?
这时,她的眼睛已在他脸上不停闪烁了,显然,她想知道答案!
“寒哥哥,你是不是承乾太子的旧部属?”太平公主说话了:聪明的她,早就有所怀疑了,这会儿,听了上官婉儿的话,她更确定无疑了!
她哪知道,他不仅是承乾太子的旧属,而且还是他的儿子:她的堂兄!
“你看我像吗?我只不过是三河镇的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而已,哈哈,皇帝未免太看得起我们了!聚众谋反,三河镇的居然都是些最普普通通的人家,他们会谋反?”小寒冷笑道。
“可是,当前局势复杂,皇上的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了,皇后又基本独揽大权了,在这种情况下,承乾太子的旧部如果想谋反,的确是最好的时机!”上官婉儿分析说。
“为什么?”小寒不觉奇怪了,分析政事的能力,他显然不如上官婉儿。
“汉朝时七国之乱,吴王打出来的牌子就是清君侧诛晁错,晁错还只是汉景帝的一个建臣而已可皇后不同了,亲自处理正事,几乎将天下揽为己有了如果,承乾太子的旧部来个清君侧诛妖后,恐怕,声势只比当年武王代纣还要强大寒哥哥,你说这岂不是最好的时机吗?”上官婉儿说。
“可三河镇的居民只有八百多人啊,怎么谋反?”小寒不理解了。
“哈哈,寒哥哥,这你就不懂了,你想,如果承乾太子有子嗣在,那他们就名正言顺了而且,太宗死后,老臣子们虽然忠心李唐,可皇上处理政务毕竟不如太宗,皇后又干政,一些老臣早就有怨言了,如果那个太子振臂一呼,天下还不揭竿而起?”上官婉儿的眼睛像剑了,透着光芒,直盯着小寒。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可战争一起,遭殃的还不是老百姓?我想,只怕谁也不愿意轻启战端吧!”小寒皱眉说。
“啊?”上官婉儿竟然一愕!
他的话引来了上官婉儿的惊讶,她实在没想到小寒竟是这样的心思:难道,她们错了?
太平公主却在仔细观察上官婉儿,一听,皱眉说:“婉儿,你怎么了?难道,命令谁下的你知道?”
她并不愚蠢,隐约知道是谁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