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急救室里,就只有那张病床上躺着人,换句话说,那张白布下躺着的……就是陆靳寒?
不
她还记得当初母亲去世时,自己也曾经历同样的场景,母亲孤零零冷冰冰地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白布盖着她的面容,毫无生息,再没有醒过来……
而现在,陆靳寒就躺在那张床上,也是孤零零冷冰冰地躺在病床上,被白布盖着全身……
宋音音摇着头,抗拒这个认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那张病床前的,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似乎浮现出的全是陆靳寒的面孔。
有他捉弄她时坏笑的画面,有他生气时紧抿着薄唇的画面,有他捧着儿子亲着他小脸蛋的画面,还有他和她在一起时的各种画面……
她赤红着双眼,拼命压制住心里的恐惧,伸出手去掀开那张白布……
那只手不受控制地哆嗦着,颤抖着,冰冷得指尖都麻木了。
当指尖触碰到那张白布的时候,她犹豫了,没有掀开那张白布的勇气。
她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希望这一切都是假象,他没事,还好好的……
但,她到底还是鼓起勇气掀开了白布的一角。
天知道她的一颗心都快要从胸口里蹦出来了,她强压着心里的惶恐,闭上眼睛,完全地掀开那张白布。
然后,再缓慢地睁开眼睛。
当看见她熟悉的那一张面容时,宋音音手中一抖,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真的是他!
“……”她瞪大瞳孔,眸光颤动地望着病床上躺着的陆靳寒,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他看上去是那样的鲜活,依旧的英俊帅气,依旧的丰神俊朗,可是,可是他就那样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
“不”
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从眼眶里汹涌流出,如决堤的河水一般,怎么抹都抹不掉。
她抽噎着,忍不住一边捶打陆靳寒的尸体,一边痛哭道:
“陆靳寒,你这个混蛋!你倒是给我起来啊!在a市你那么对我了之后,就这么走了?你这样算什么男人?!”
“陆靳寒,你倒是起来跟我说清楚啊,你把我当什么了?快给我起来!听见没有?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起来,我会看不起你,你这个混蛋,禽兽,王八蛋……”
宋音音哭得痛不欲生,哭得撕心裂肺,一边痛诉着他的罪行,一边痛哭不止……
一开始她还能说得清楚话,可到了后来,哭得抽噎,哭得太伤心,以至于无法顺场地说出话来。
沈康、容伯和宋大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容伯不忍心见她这副模样,想要阻止她,却又被沈康拦住。
沈康憋着笑,说:“宋小姐,我们陆总是真的不容易啊,其实他为你做了很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哎”
摇了摇头,沈康有模有样地说:“现在他出了事故,我也不瞒着你了,其实……陆总他临走时,都还念着你的名字……哎,陆总真的太可怜了……”
说着,沈康还抬手在脸上抹了两把泪。
宋音音浑然不觉隐藏在沈康那双抹泪的手臂下的窃笑,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