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北自然不肯放过他们,攻心伐谋,穷追猛打,“你们难道还看不清么,从不知多少个纪元之前一路走来,携手穿越岁月长河,游走三界之外,但天道运轨,终归你们无法避开,你们的永生之路,在这一纪元已经断了,终将要接受天道的裁决。”
“不要再挣扎了,圣力,不行邪之法,你们自省吧,这里是禁魔地,无路可逃,现在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真心的给你们一句劝,如果选择魂解天地,下一纪元还能再入道途,如果仍然执迷不悟,因缘果报循环,你们会真的湮灭这尘世之中!”
哪怕看不清这些人的容貌,炎北仍能从隐约的眸光中看到一些人出离愤怒,恨不得将他杀灭。但是,他这番话并非没有收获,有些身影幽幽的凝立虚空,意志有所动摇。
“你们不能放弃,还记得么,我们曾活祭整整一界,这因果缘根已经深植,融入了你们的魂血,这一路的艰辛,一旦放弃,都将成空!”
古音再响,凄厉无比,他想喝醒那些动摇本心之人,走到这一步,他不希望有人放弃,这是无比艰难的残酷永生圣途,放弃了,将会失去所有!
“他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炎北大喝,动用圣力,催动佛音,“你们都曾是一世圣杰,造福一界,维持天道运轨,担负圣道使命,但你们不要忘记,就算你们的岁月再悠久,也都曾证道圣位,那时的初心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永生么?当你们为一己私欲,活祭一界生灵之时,可曾有想过,这永生之命坚持的意义是什么?”
这佛音一喝,引动天雷,震荡天地,规则散乱,隆隆作响,令人心驰神摇。
一束光泽,在朦胧身影的法阵中散发圣辉,有古音颤声而响,“感谢小友的当头棒喝,吾辈问道天地,所求非是永生,而是守护一界安平。可惜,这圣道之巅太孤单,我们沉沦其中,恐惧重历道途,因此迷失了本心,小友振聋发聩之言,让我等汗颜,恶罪不赦之魂,不便祭望,只能祈愿天道福泽护佑小友,如若有缘,下一纪元再相见,必奉小友为主,以赎罪身!”
“此番话,亦代表吾之心愿!”
“我们错了,都错了啊!”
“是呵,万古岁月,这永生,到底有何意义,我们活着,为的是什么啊?”
列阵的这些朦胧身影,先后有人魂解,古音颂唱一些晦涩难明的真言秘语,腾腾圣辉,燃烧起大道之火,突然沸腾,烧化了万里虚空。有人想要逃离,结果也被火光挟裹,无法逃离。
“你们,怎可如此?”
执迷永生之人凄厉的嘶吼,万古岁月长河,他们一路走来,永生为伴,如今这些人,竟然都舍他而去,只有他逃了出来。
“我要永生,哪怕孤寂一人,你们走,你们都走!”
他怒啸长天,不料想,大道之火席卷,也将他缠绕。
“不,不要妄想湮灭我的无尽命途!”
他挣扎,但被莫名的圣道法则笼罩,无法挣脱。
他终于慌了,全凭圣道法力护法,撑得一时,当法力涸竭的一刻,大道之火能将他焚化,万古岁月成空,真正的灰飞烟灭。
“祸乱岁月,法不可赦,我来送你一程吧!”
这一次站出来的,不是炎北,而是轩辕牧。一道赤霞从掌飞激射而出,衍化一口铡刀,正是裁决法刀。裁决法刀散发着森森刀气,万法懔懔的裁决刃法,直接斩在这个朦胧身影的身上。
裁决法力的圣泽滔滔,演化圣道法则,那道身影崩解,圣力溃散,焚烧的大道之火也引来裁决法力,转化为大道业火,无边业力加身,将之焚化成灰,充满不甘的怨毒凄叫随之着朦胧身影溃散,渐渐寂绝。
轩辕牧收起裁决法刀,深邃的眸子里带有复杂难明的幽色,他想说些什么,但终归还是没说出来。
但炎北读懂了他的心意,这些徜徉万古自命为圣道使徒的生灵,何尝不是证道圣位的圣人,都曾在某一段岁月卓立于人道之巅,但为了永生,误入了歧途。此番前来,为的是寻求拥有更强大的圣道本源力量,以度天地量劫,而古痕他们置身于此,何尝不是如此,分明是在走这些人走的老路,重蹈覆辙。
“古痕,你还愿一战么?他们曾诱劝圣祖,想必也曾找到过你吧?”
炎北卓立虚空,显化天地法相,圣气喷薄,有充天塞地之感。
古痕眸子意味难明,避开炎北的灼灼目光,冷哼道,“炎北,你不过窃取了原本属于我们九位圣人的圣道法力,否则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资格!你家老祖呢,为何不肯现身来见?炎逖,出来,你就这么没出息的么,甘愿当缩头乌龟,让一个小儿在这里冲锋陷阵?”
古痕的怒喝音潮如迭浪排空,浩荡天地,炎北无奈的一笑,指力划界,浑圆如镜,内蕴记忆阵纹,向所有人回溯了炎逖圣解肉身神魂祭道的一幕。
这是,这是圣解祭道么?
所有人懔然色变,那一幕太过震撼,让他们久久回不过神来。
“刚才,刚才那些人都是炎逖透露给你的?原来,他们也找过他!”
古痕咬牙切齿,脸色阴沉,全身阴阳混沌气流转,形成大道图案。
刚才一切发展的太快,再加上形势混乱,来不及思虑反应,结果那些自称圣道使徒的永生魂命就已经残灭的残灭,魂解的魂解,最后那位永生之主,更是大道业火吞噬,灰飞烟灭。
如果能早知道炎逖已经圣解祭道的话,只要他和这些永生之魂联手,当可稳稳的控制局势,可惜,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过,古痕并没有放弃,他已经掌握了永生之法,尚可一搏。这一世,他登临绝巅,证道圣位,成就第二圣人,跨越多少艰难困阻,实在不甘这么寂灭,更不愿重新来过。
本来,他已经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计,谋求了永生之法,但一切的一切,都随着炎北的异军突起灰飞烟灭,成为了一场空,那种骤然所失,如此令人惆怅,难以承受,神魂都空荡荡的。
“古痕,不要执迷不悟,我的老祖圣解合道,烙印了过往的一切修行经历,亦是一场轮回。万古永生,终归不是正途,会惹下大道因果,现在感悟,还来得及!”
“不过一小儿,说得倒是轻松,你才活了多少年月,可知大道重修的艰难么?”
古痕面目狰狞,头顶显化阴阳炉,阴阳混沌气流转,衍化一黑一白两股圣气,形成大道图案,引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