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苍茫无尽辽阔的奇异大陆,群山万壑间,洪荒猛兽出没,横行无忌的远古荒兽在漆黑的夜色下发出各种如惊涛骇浪般的声音,在无尽的夜空中悠远绵长,此起彼伏,仿佛要撕裂天地。
可是,远远望去,这片无穷无尽的天地间,一道不知尽头直插天穹的圆形光幕散发出有如海洋般的波纹,将这片天地的中心之地一圈而占,在这黑暗无尽的夜幕下犹如一盏明灯,摇摇曳曳,散发出永不熄灭的莹光。
漆黑如墨的夜空上,更为浓密的黑云汹涌而过,一只庞大至遮挡半边夜空的巨禽发出一声裂石穿云般凶戾禽鸣,这一刻,群山万壑死一般的寂静,凶禽猛兽尽皆蛰伏,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无尽的天幕尽头,一双幽黄的圆月陡然点亮,竟似幽冥间睁开的眼睛,与巨禽隔着这圆形的光幕对峙,同样汹涌奔腾的黑色雾气占据了另外半边的天地。
那巨禽俯瞰身下,宛若血月般的两只凶眸凶气滔天,吞吐间散发出浓密黑雾竟欲先一步将那圆形的光幕吞噬,然而那光幕莹光流转,始终始一,没有任何的变化。
巨禽血月般的双眸透露着浓浓的不甘,它在那片广博的圆形光幕的四周盘旋,与那幽冥般的圆月再次对峙半晌,终于再发无可奈何的禽鸣,缓缓的消失在天际的尽头。
那双幽冥般的圆月竟然灵动的转了转,一种令无数洪荒骨酥筋麻的阴冷笑声,在无边大地上渐去渐远,最终再无一点声息。
黎明,随着无尽夜空中的黑云散去,一点点的展露出身姿,祥和而安谧的红日终于在这一刻喷薄而出,光明,迅猛的笼罩大地,将那存立于这片天地圆形光幕暴露出阳光之下,然后再向无尽远方掠去。
新的一天开始了!
清晨,朝霞灿灿,沐浴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在苍茫大地,一片高峰大壑的巍峨群山中,一块巨大而突兀的赤色山岩,横亘在一道足有三百余丈宽,两岸俱是断崖峭壁的蜿蜒溪流之上,也只有这个时段,赤色巨岩被朝霞辉映,使得整块山岩仿佛镀上了一层亮金色。
溪水潺潺,这巨岩横断溪流两边的山崖,仿佛嵌入其中,将两边的山峰联结在一起,与整片山势融为一体,两侧笔直的参天古树与巨岩,形成一副幽墨深邃又充斥着一抹亮色的画卷,充斥着神秘的色彩。
在这片奇异的风景背后,一道冲天而起直插云霄根本不知有多高的光壁仿佛自远古就存在于那里,更直至天地间的尽头,将附近的一片山峦切割而开,而莹光流转的光壁虽然有着几分透明的亮色,但另一边,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巨岩的下方,依山势而下的溪流河道延绵数千里,数不尽的洪荒凶兽活跃在崇山峻岭。仿佛约定好了,它们在日升月落的时节中,分着批次和时段,占据在这片溪流河段的中下游水源地,只有不时在这成片的峰峦上飞过的巨鸟展翼而过,但都仿佛忌惮着什么,从来不在这块巨岩之地落脚,而是远远的绕开,所以,这里罕有凶兽的族群聚集在一起。
令人想不到的是,这片人迹罕至之地,真的出现了一道人迹,漫山丛林间的无数的兽群中,一道幼小的身影沿着溪水河道行进,身上还扛着一具狼尸。
只是这狼尸实在不小,狼头更是拖沓在地面,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这小小的身躯竟然有着不凡的力量。
这个时段,整片下游的水源地正是食草荒兽们饮水的时段,无数的兽群因为异族的加入仿佛有了一些慌乱,但随着那道小小的身影走了过去,连那仅有的骚动也被兽群的移动淹没,一点点淡去。
我回来了!
那小小的身影脱离了兽群,孤单的身形直奔巨岩所在的位置。他赤着上身,腰下扎着麻布,窝着裤脚,灵动的一跃出现在巨岩之上,身形矫健轻盈,一双灵动的双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略显稚嫩的肩上,狼尸轻微摆动了一下,对他没有半分的影响。
这身影竟然是一个小男孩!
来娘这里吧!
一道轻柔的细语,竟然自那巨岩中传了出来。
一道按捺不住的欣喜自那小男孩灵动的双眸中跳跃,他大声的应了一声,腾出另一只手,双手合拢竟是掐出一个简单的法诀,打入那巨岩之中,一道晶莹的光门随着身形的没入,又缓缓的消没,仿佛从未出现。
谁也想不到,这块巨岩内竟然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精致而奇妙的地方,巨岩内,豁然是一片数百丈大小的村落,村落内的人并不多,只有数十人的样子有男有女穿梭而过。他们仿佛很忙碌,不过见到小男孩却俱是面露笑容,充满怜爱,不时有人忍不住揉揉小男孩的头,夸赞上两句。
而从这里向四外望去,四周灵芒荡漾,巨岩外的一景一物居然清晰可见,历历在目,居然是透明的。
每个人都很忙碌,转瞬间只留下小男孩一个人。不过,好像这一幕他也见惯了,并没有半分的失落。
出奇的是,整个村落,并没有一个小男孩的同龄人,最年轻的,也已经是三十多岁装扮的村民。
在一户茅屋前,小男孩连呼吸也变得轻柔了些,他轻手轻脚的将那狼尸放在茅屋门口一旁,整了整衣冠。只是,除了赤着的上身,这麻衣裤却满是泥泞,扑扑的掉落下不少的黑泥土。
尽量的将身上清理干净,小男孩这才眼中有了一些火热,搓了搓手,在门外叫道:“娘,我可以进来么?”
进来吧!
那柔美的声音简洁而明快。
喜悦遮掩不住,小男孩急忙推门而入。
茅屋内并不大,仅有一张石床,旁边还有一个石桌,两个石椅。一个一身绿裳的美妇高挽着发髻坐在石床边,温柔如水的目光充满怜爱的看着小男孩蹦蹦跳跳的来到古椅端正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