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北的脸色很快变了,因为沼湖泛波,释放出一种封天锁地的威压,他被困在沼水之中,四面八方犹如万法临身。
炎北大苦,甚至没来得及恢复伤势。他的一身血肉破败,骨骼被极炙之力焚烤得焦黑,这刻又遭受沼水的巨压,皮开肉绽。
他勉力的坚持,遭受一种极致之苦,甚至一度昏厥,双眸暗淡无光。有那么几次,他甚至认为自己行将崩溃,血肉崩散,将要脱离苦海,但他最终还是挺住,熬过一次又一次危机。
七天过后,炎北察觉到压力稍减。这让他振奋,从云纹戒中取出丹药和灵草拼命的疗伤。那巨威水压太过恐怖,这几天对他来讲动下指头都是一种奢望。
感受到伤势一点点的恢复,有了起色,炎北吁了口气。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受到什么考验,但绝对不会好过,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果然,数息之后,传来冷冽,仿佛寒风彻骨。一缕缕的沼光在沼湖中泛动,看似波光粼粼,但在炎北的五感六识中却是恐怖杀芒,无所不至。
这是一种水波杀芒,透过沼泥润物般的浸入身体,留下血肉翻卷的创伤,难以愈合。
纵使是有所准备,炎北仍是承受不住这种令身体千创百孔的水纹杀芒。这种杀芒破入识海,但未能给他造成重创,寒渊石狱中镇魂裂魄之苦比这还要难过,相比之下,识海无恙,算是意外所得。
身体之痛如此的清晰,摧毁生机,斩入心魂。炎北脸上的血肉都支离破碎,全身的血肉被水波杀芒斩成血泥,染红沼湖。
这种情况维持了三天,炎北在痛极苦极之中忽然有悟,这水波杀芒乃是水则之力,他有问道学宫冰极道院的种种秘法,如果藉机修行,或许是个转移痛楚的良方。
化冰诀!摧冰裂!
又是三天,炎北掌握了两种冰极道法,从无边的苦楚中熬挺过来。这两种法技虽然没有达到熟能生巧的地步,但也尽掌精髓,算得上是意外的收获。
一个月将至,炎北盘算,沼湖五行衍化尚有一缺,他至少还需要坚持数日。果然,一种腐朽之力透过沼泥渗入皮肤,钻入皮肤,涅化血肉,令他生机渺渺,气若游丝。
一百零八道身络运转,将这种腐朽之力透过感识之络排出体外,炎北周身一轻,前所未有的轻松。
沼湖之水一如之前般的粘稠,令他动弹不得。但这种腐朽之力侵蚀不到他,可谓是轻松至极。
两天后,炎北脸上的喜意一点点的消褪。他内视自己,通体晶莹如玉,坚硬无比。沼湖内修行,是肉身淬练的绝佳方法,是一种机缘,但他的身络避开了五行衍化最后一关的磨难,令他感受到了缺憾。
炎北封闭感识之络。他做出重要的决定,敞开识海,全身心的感受沼湖中的腐朽之力。
他的血肉溃烂,除了感识之络,其它的身脉开始涅化,五脏皆废,险入一种殒落的危机。这种腐朽之力入骨,令他的骨体发黑,甚至有了裂纹,溃烂的躯体若骷髅般,龟裂的肉皮包着裂开的腐骨,精气神尽失,变得奄奄一息。
“就算我死去,也并不是真的消亡,为什么不敢放手一搏?只要我努力坚持,最终必然会修得肉身成灵,达到肉身极致!”
前途似绽起光明,炎北苦苦坚持,终守得云开见月明。整个沼湖灿灿,一种五色的道霞映照沼湖,喷薄的灵气化作沼液,滋养炎北的每一寸身体,令他心魂合一,不知不觉竟然达到神机境的八层圆满。
这个意外把炎北吓了一跳。他一定要压制修为,为下一次卫家的九关道筹谋,这种突破并不是他所希望的,会扰乱他的计划,生出不必要的变数。
磅礴的传送力量突如其来,炎北被古炼场传送出来,这里再开启需要一个月,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古族天才们中有那么多的极境修为,这古炼场简直是神奇的修炼圣地,经此一役,他迫切的等待下一次的修行。
“这里是……?”
炎北才注意到被传送出来的地界并不是之前的小世界,而是广袤的荒野,远处有古树参天,有大山穿云,还有瀚海无尽,至少百万人被传送到这里,所有人已经纷纷搅入战团,开始了一场厮杀血战!
这是一种考验么?
有人攻来,炎北来不及思考,双手法诀漫天,月刃一层层的铺展开,任何人近前,都无情的斩杀。他的周围轰鸣不绝,虚空模糊扭曲,一道又一道的身影降落,纷纷祭出最强法器,各种符箓漫天飞舞,灵光盎然,杀气腾腾。
各种灵器法器碰撞,古树崩碎,山石狂坠,瀚海生波,狂潮逐浪!
“啊……!”
惨叫不绝于耳,有人被一刀劈斩,横尸两断,喷涌的血色化作一团灵光消散。又一个被锁链缠绕,身躯勒断。锁链再度腾空,盘匝旋舞,又有多人毙命。
暴乱杀战,疯狂的上演,纵使如此,一眼望去,仍然人影如梭密密麻麻。每个人都疯狂的出手,拼命斩杀周围的人,这个时候纵使是同族兄弟也不会讲什么情面。
砰!
抬手间,炎北释放的月刃浮光掠影,疯狂收割着人命。铺天盖地的月刃寒芒,化为群攻技法,在这等杀场是最有效的手段。
炎北没有用洛神甲书护体,他以战炼体,弥补缺失的那一段时光。从古炼场离开的一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肉身炼体没有晋升极致,甚至连圆满都没达到。他只能期盼下一次的古炼场开启,为实现肉身极致而努力。
轰!
一头蛟龙舞爪,轰击在炎北的身上。他的血肉崩裂,差一点死去。巨大的蛟龙盘旋,焰芒喷薄,数十人直接焚灭。
这是大杀技,炎北大惊,施展风云遁,遗下淡淡云气,整个人已经在百丈开外。
轰!
轰鸣不绝,成片的人群头顶之上呈现大山浮影,怦然而落,乱石崩云,逃不及的当场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