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契约。

假如不是亲身经历，这简直就是日漫里的设定，话虽这么说，《浮士德》里也早就有把灵魂交给恶魔的桥段。

小逡巡在最后才告诉他这是恶魔的契约，没给他一点思考的机会。

真是个狡诈的恶魔啊！

虽然现在看来也没亏就是了。

柯琛直接按页码翻到了这一章。

让柯琛头疼的是，这本书的用词极其晦涩，开篇就卡住了。

德语真是终极折磨人的语言。

书中还掺杂了不少奥地利方言。

他不得不从书架再搬来一本朗氏的德英大词典，遇到一个词查一个。

emmmmmmmmm……

这本书讲得很凌乱，柯琛不得不从里面挑出有效的信息。

恶魔的契约无非就是要获得恶魔的力量，而签订契约必须要有代价。

代价本身说不上等价交换，但绝对是不小的。

很多人的交换代价往往是身体的一部分，一颗眼珠，一个手臂，一个器官，甚至是很多年的寿命。

根据恶魔的脾气，力量和种类，代价都会不同。

也许并不是具体的某样事物，而是一个概念，或者是任务。看起来这些代价并不算上什么，至少在几百年前，一个眼珠或是几根手指算不上什么珍贵的东西，但签订契约的恶魔只会给予很小的一部分力量，或是喂契约签订者恶魔的肉片。毕竟多数恶魔的本体在地狱。

仅仅是很小的一部分，威力就已经如此之大了吗，那他们的本体……

猎杀恶魔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啊！

书里提到，有恶魔的能力是“支配”，在柯琛看来，这是一个不太好理解的能力。

柯琛记得，小逡巡并没有提到别的什么代价，而是帮他“复仇”。

可惜的是，还没来得及问复仇的内容和对象是什么，恶魔契约就达成了。

真伤脑筋啊！

自己现在没法和小逡巡说上话，不然他也会有更明确的目标。

但仔细想想，能以一个复仇的任务就作为签订契约的代价，就把全部力量给了自己，这个任务肯定不简单。

或者是……

小逡巡的力量太弱了！弱到没什么机会谈条件和代价，所以才这么急匆匆地签订契约。

也许两者都有！

不然小逡巡也不会说自己等待了百年。真有本事，他就自己亲手把仇人给剁了。

令人头疼的是，这本书的细节太少了，大部分的信息都是一笔掠过。再翻了剩下几章，关于具体的恶魔的描述很少，仅有的一点内容也已经被日野早纪翻拍过了。

十九世纪的农民见到的恶魔描述也很模糊，毕竟目击者很少，农民的描述互相之间又有不少矛盾。

书的最后明确说到，现世的恶魔附于人身，会被称为Devilmann。

也就是恶魔人。

原来，现在的我，是恶魔人？

柯琛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

图书馆公共部分关门的时间到了，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柯琛把书插回书架。

图书馆的过道只有靠近门口的地方才亮了灯，藏书区域只有微弱的光亮。

柯琛走在过道上，回想着刚刚书里的内容。

他已经大概猜到恶魔猎人靠的什么去猎杀恶魔了。

恶魔猎人八成都是残疾人。

用强大的恶魔的力量去击杀较弱的恶魔，真是计划通啊！

图书馆的窗户并没有打开，但他感受到有风吹过肩部。

如今的柯琛，胆子虽然肥得可以和恶魔说垃圾话，但仍然时刻警觉着。

脚下有东西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飞快掠过。

柯琛立即明白了是谁，从衣服内袋里拔出手枪，朝着老鼠飞奔的方向瞄准。

“现在来找我干什么？还想吃子弹吗？”

“不用那么冲动，把枪放下。”

黑暗中一个人影隐隐约约地走出来。

“你的同伴呢？不是说想杀我么？想动手就赶快。”柯琛并没有放下手枪，仍然对这个老鼠脑袋的恶魔保持警戒心。

“不用关心他，他不在欧洲。”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柯琛松开紧扣着扳机地食指。

“实事求是地说，我现在也杀不了你。所以我倒想看看你会自己把这些事追到哪一步。”

“你什么意思？”

“你很聪明，我想你并不是普通人，至少任何地方都查不到你的身份。你现在的方向是对的，但你还是太大意了。”

混蛋！想来教导谁呢！

柯琛反感于他高高在上的样子，又想到老鼠恶魔已经杀死了不少无辜的普通人，怒不可遏。

“别废话，来找我就要做好被打穿的觉悟。”

“我劝你别乱动哦，这里是有巡逻的保安的，你这两天有安排吧？我觉得你应该不希望被警察抓到局里呆几天。”

柯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控制好情绪，这在曾经的他身上很少出现。

他并不觉得这是她的性格有什么改变，而是要考虑的事太多，很难集中精神。

那我给你一拳不过分吧！

柯琛一个箭步奔上前，攥紧拳头，向人影的腹部打去。

还没接触到恶魔，他的整个身体就分崩离析，成为无数只老鼠散落在柯琛的脚边，向四方跑开了。

“之前敢杀人，还想让伊达掐死我，现在面都不敢露吗。”

“作为恶魔，想让我忏悔是不可能的。”

柯琛回过头，声音从一个书柜后面发出。他跑到书柜后面，却发现并没有人影。

“你不用这么仇恨我，除了恶魔，人都会死。这件事我已经退出了，其中的水之深，不是我能够掺和的。”

声音在过道中央！

柯琛冲向前，过道上仍然没有任何踪影。

“记住，注意一切细节，走错任何一步你都有可能丧命。”

柯琛已经无意去追他，只站在过道上听老鼠恶魔的声音。

“你这是想帮我吗。”

“帮？算不上，但你确实是很合适的人选，走下去吧。”

“人选？”

老鼠恶魔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个叫伊凡娜的女孩，她的力量不可小觑，你要学会利用……”

声音彻底消失了，地板上也没有任何老鼠乱窜的踪影。

一个保安从出口处走进来，手电筒的灯光直射在柯琛的身上。

“喂，闭馆了，快点出去！要不是我再检查了一遍你就会被锁里面了！”

“好的，我现在就出来！”

柯琛一阵小跑，迅速出了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