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琛自掏腰包给商唯一和乌贼点了两份披萨并付了账，才和早纪一起出了门。

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但七月的荷兰，要到晚上八点太阳才会彻底落山。

为时尚早，去旅馆订房间还不着急，两人在路上闲逛着，虽然上午遭遇了如此刺激的事情，但由于早已司空见惯，柯琛和早纪的精神状态都没有被过分影响，相反的是，他们的胃口相当好，刚刚才饱餐一顿。

“你就这么把她们晾在那里吗？”早纪感觉柯琛刚刚的举止有些滑稽，从一开始的怂到最后的专客为主。

“她们或许真能帮到一点忙，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柯琛淡淡说道。

“你认为她们的目的真有那么单纯吗？不要心脏，只为了所谓的经验？”

“或许算是一种量力而行吧。即使他们真的拿到了心脏，也没有能力，或者是胆量与那些人对峙。”

街道上人来人往，骑自行车的人很多。

“不愧是自行车王国啊。”柯琛啧啧称叹道。

“其实，你的祖国才是自行车之国。”

柯琛一愣，但又迅速明白了早纪的意思。

八十年代的中国，确实是格外有名的自行车之国，柯琛曾经在纪录片里见过，当时大马路上，骑自行车的人像潮水一般，颇为壮观。

一个戴着头盔骑着自行车的小伙从他们的身旁路过，转头微笑致意，柯琛和早纪同样报以微笑。

但就当小伙骑到他们身后时，柯琛听到“哐当”一声，赶紧转过身来。

刚刚还精神矍铄此时已经趴在了地上，自行车压在了他的身上，脑袋与地面接触的部分流出了鲜血。

“喂，没事吧！”

柯琛赶紧将压在他身上的自行车掀开，蹲下查看他的状况。

“不管有事没事，应一声啊！”

但小伙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晕过去了？”早纪问道。

柯琛怕随意乱动伤害到小伙，只是凑近看了看脑袋。

“有可能，撞到了脑袋。”

“想办法喊救护车吧。”柯琛站起身开始四处张望，寻找有电话的商店。

“有点奇怪，这里都是平地，也没有盲道和减速带，怎么会突然摔倒。”

“并且这是二十六英寸乘以一点九五的山地胎，怎么会突然摔倒……”柯琛摸了一把轮胎的厚度。

“他是自己突然不受控制，像晕过去一样才摔倒的。”一个身着皮夹克的大叔走了过来，对早纪和柯琛说道。

“晕过去？”

“没错，他突然停止了踩踏板，双手也握不住握把，方向不平衡，所以摔了下来。”

柯琛和早纪对视了一眼。

“不太对。”

早纪点了点头。

路上的行人都围了过来，关心这个倒下的倒霉蛋。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年轻女孩自告奋勇地说道：“我去叫救护车！”

说罢，便匆匆跑去路旁的商店去了。

“先把他抬到路边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柯琛心想这也不是严重的车祸，移动他的身体应该不是问题，便先一步将自行车提起来，向路边走去。

几个年轻人抬住小伙的肩部和双腿，正准备一使劲将他抬起来，却又“啊”的一声，又一个人突然倒下。

这次是一个看起来快三十岁的年轻人，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附近大学的研究生，正抓着之前那个小伙的小腿，突然也倒在了地上，手中抓着的腿也又回到了地上。

“喂喂喂，怎么回事？”

柯琛将自行车放下，立即跑了回去。

其余三人立即将小伙放下，有些惊恐地看着第二个晕倒的人，犹豫着需不需要再继续下去。

穿着皮夹克的大叔先一步走上前，将倒在地上的眼睛男翻过身来，测了鼻息，摸了脉搏以后，又撑开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

“休克，看样子像过敏性休克，血管扩张，眼睛里全是血丝，但具体是什么不太清楚。”大叔说道。

“我回来了，已经喊了救护车了！”

少女匆匆地往回跑，穿着的软底跑鞋咯吱咯吱响，但当她要跑回到柯琛身边时，整个向前仰摔去。

柯琛急忙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少女。

“小心点啊……”早纪也走了过来。

少女整个人埋在柯琛的胸前，瘫软无力，柯琛皱了皱眉毛：“喂……”

柯琛不敢抓到什么敏感部位，只是摇了摇少女，却毫无反应。

“她也晕过去了？”柯琛惊呼。

大叔走了过来，也不忌惮什么，扯住少女的手臂，粗鲁地将她拉了过去，重复了刚刚的动作。

很快得出结论，“和刚刚那位一样，休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柯琛心里有些惊慌。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无论是走路的行人，还是骑自行车的人，此时都围观了过来。

“好多人，怎么办……”早纪不太习惯人多的场合。

“呃，呃，啊……”又一个人捂着自己脖子，好像喘不过气一般，逐渐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卧槽，又来！”

大叔已经懒得去再检查是什么原因了，只是走到柯琛的身旁，观察即将发生的一切。

此时仍然有看热闹的人站在一旁并不离开。

“呀啊！”一个浓妆艳抹的大妈突然双膝跪地，两眼目光涣散，立即又倒在了地上。

不能管太多了！

“快离开这里！”柯琛向众人大喊道。

有几个胆小的直接跑着离开了，但还有十几人仗着自己胆大或者说是热心，强撑着要求自己来帮着守着这些晕倒的人。

但很快，又有三四人毫无挣扎地立即倒下了，摔到地上，脑袋着地，和第一个人一样，流出了血。

余下的人眼见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终于惊恐地向别的方向跑去。

但为时已晚，他们跑了没几步，便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至此，这个街道上几乎所有人都晕了过去。

除了柯琛，早纪，和穿着皮夹克的大叔。

即将路过这个街道的行人，眼见着前方横七竖八躺着一群人，都吓得立即绕道而行。

柯琛已经能隐约听到救护车的声音。

“跟我来。”大叔对两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