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讨厌巴黎……”
“为什么?”
“太大了,人口也太多了,只有中心的一部分还能算的上是精致,治安也很不好。”
“拜托……你说的是法兰西岛,大巴黎区。巴黎本身面积只有柏林的八分之一哎。”
“管他呢,反正我就是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还是喜欢跑来巴黎住?据我所知你在回阿姆斯特丹救场之前,和伊凡娜在这儿住了很久。”
“柏林的服务业实在一般,你能明白吧。并且巴黎的老华人很多,我喜欢找他们去聊聊。”
夜色下,林胤和柯琛在凯撒广场外悠闲地走着。早纪先回了日本,想要弄清楚她父亲的真实身份和背后隐藏的秘密。商唯一和乌贼乘坐航班回了英国,等待林胤的应招。兰姆和林胤交谈以后,突然也就消失不见,在那之前他保证自己会在需要的时候立即出现。伊凡娜和京子的人一起回了柏林,暂住在林胤的家中,有超过两个保姆和四名保镖照顾她的起居,原本她想留在柯琛的身边,但林胤考虑到即使再行动也很难再用得上伊凡娜的能力,便好言相劝将她送了回去。柯琛和林胤从阿姆斯特丹直接去了巴黎,林胤说有些东西想带他看看。
不过一开始的几天,林胤只是懒散地待在酒店里,翻看一些书籍,每天消耗两瓶级红酒。
柯琛耐不住,便一个人在巴黎各个区溜达。
令他有些不习惯的是,巴黎和柏林的区别很大,人种丰富得多,在柏林很长时间都不会见到一个深色皮肤的人,但在巴黎,很可能坐地铁一车厢都是黑人。在柯琛看来,巴黎是不逊于纽约的文化大熔炉,各个国籍、肤色、宗教的人士都能在这里找到一席之地,并生活下来,从而华人也非常多。从几十年前就来到这里的移民,还是近几年的偷渡客,在梦想家的面前,巴黎充满了希望与未来。
总的来说,柯琛对于巴黎,感觉印象不错。柏林虽然生活的时间最久,但柯琛一直感觉无法融入当地的氛围中。德国人的刻板印象,冷漠、呆板,缺失幽默感,对于他来说并不错。除了一些老人,其他从事服务业的年轻人很少给他好脸色。甚至走在街上,还会有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子,看到他以后眯起眼,再用食指和大拇指撑着眼皮,嘴里充斥着“”一类的歧视词汇。柯琛虽然心胸宽广,不算太在意这些,但经历久了心里总还是会不舒服。再加上东西柏林的分割,在某些话题上柏林人会相当敏感,年轻人在谈起东欧溜来打工的年轻人,总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虽然在巴黎,这些情况也不可避免,但总有一些美丽的生活角落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好。
柯琛很早就会起床,溜达到巴黎六区,晴朗的天气下,看到河边的巴黎圣母院在明亮的日光里熠熠生辉,这让他无法让其与面相丑陋的卡西莫多和巴黎圣母院中糟心的剧情联系起来。但仍然能在各个角落里找到作为文艺复兴先驱城市的荣耀痕迹。
从巴黎圣母院不用走太久就可以看到以前总统名字命名的蓬皮杜艺术中心。说到这个,柯琛发现法国人很喜欢以总统的名字命名各样伟大的东西。不仅是戴高乐机场,八年后即将服役的戴高乐级航母也是一样。
河边有老人坐在椅子上,在一片画板前作画。这样的场景,并没有路人驻足,柯琛还是忍不住看了一会,发现其技术奇臭不值一看以后也就走开了。巴黎路边的小摊贩同样比柏林那些卖德军钢盔的要有想象力很多。至少让他记住的就有买旧报纸的小摊,从1930年到1986年的都有,柯琛蹲下翻了一翻,虽然二战期间维希法国的出版物很吸引他,但由于柯琛几乎对法语一窍不通,只能作罢。
当然,在烹饪方面,巴黎就比柏林要强得多了。即使只是早上在接头买一份帕尼尼,在柯琛看来,也比德国街头咬不动的三明治高了十个越南米粉。中午,柯琛由于刚拿到一笔钱,便也一个人自作优雅地前往米其林三星的餐厅用餐。但几百法郎用出去,柯琛仍然需要去中餐厅再来一份鱼香茄子和白米饭才能填饱肚子。
甚至连中餐,柯琛都觉得比柏林的要正宗一些。
最让他感到不同的,还是服务业的差别。柯琛明白德国人工作的踏实和兢兢业业,但法国人永远扑面而来的笑脸和热情的声音总会带来更多的好感。当不得不坐地铁前往别的去别的区时,他下意识去买了公共交通的周票。坐在售票窗口的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亲切的问候以后,小伙非常灵敏地由法语切换到非常标准的英语,一句话里还会夹杂几个德语词,这让柯琛非常舒服。
但终于在十天以后的晚上,林胤喊柯琛出门,请客吃饭,并让他带好钱包。
“唐人街?”
“没错,就在巴黎十二区,一般称为小亚洲,不过不只是中国人,那里东南亚人也很多。”
“你请我吃饭……要我带钱包干什么?”
“防止我没带钱包嘛,我看看……嘿!还真没带,今晚没办法了……”林胤随手摸了把衣服袋子,装作无奈地说道。
“你可真是……”
“对了,伊凡娜的监护费用记得及时帮我报销。”
“怎么感觉我一直都欠你钱?”
“你不会觉得你已经出师了吧,嗯?虽然我不可能想那些骗子导师一样说你的路还很远,但现在确实还没法完全独立行动。所以说,你现在仍然还是我的学生,我发工资给你。”
“知道了,所以,你选定了今晚去哪家了吗?”柯琛眼见着前方到了路口,即将转弯。
“向右转就到了。”林胤指着路口。
跟着林胤又走了一段路以后,眼前竟然是一幢普通的公寓,林胤毫不犹豫地摁响了四楼的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