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房间里多出了斯托的那三个损友,穿着西服的服务生,以及一脸慌张的老板。
这老板留着精致的小胡子,淡棕色的西服显得油腻又精明。
“你这混蛋,到底做了什么……卡缪,快去报警!”
卡缪是服务生的名字。
“别,别!你们搞错了,不要报警,我没有事。”
斯托慢慢地站起来,又坐回了沙发上。
老板无奈,只好又叫回服务生。
“我和这位先生有些误会,但已经解决了,大家也不用生气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大家都是朋友……”
斯托仍然还是有些喘气,说了一句,便停下缓缓。
“这地上的蛇是怎么回事?”
老板还是有些搞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地上还留着一条三四米的巨蚺尸体,虽然蜷缩在一起,但还是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这些东西我会处理的,那些血的清洗费用我出。今晚的表演就算了,定金也不用退了。”
“斯托……”三人都吃惊地看着他,“今晚不是说好好好享受一把,并且还是你请客,这就开始抠门起来了?”
“我说取消就取消了!混蛋!我出的钱我不能决定吗?”
斯托一锤桌子,吼道。
三人都不敢多言,只能默默地看着他。
“喂,凯特琳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哪?”柯琛对老板问道。
“她现在还在房间里,我们怎么敲门她都不肯开。”
“好的。”
柯琛立即走出房间,向二楼楼梯的方向冲去。
“喂,你去哪?”老板追出去喊道。
他并没有回答。
到了二号房间,他犹豫了一下,正要敲门,房门却突然开了,门缝里出现凯特琳的脸庞。
“你怎么……”
“我就知道是你,快进来吧。”
坐到椅子上,凯特琳给他倒上一杯酒,然后坐在化妆台前的椅子上,默不出声,只看着他。
柯琛品了一口,是上好的干邑。
他看向凯特琳的脸,却发现脸上的妆容已经都被洗掉了。原本就五官姣好的她,在如此清纯的条件下,散发出一种高中生般的自然美。
“你的妆……怎么回事?”
柯琛记得从机场来这里的路上,她脸上的浓妆都是一丝不苟的。
“喔,你看”
凯特琳指向身旁的地上。
已经装好的旅行包,和一个旅行箱。
“你这是?”
柯琛吃惊地将酒杯放回了桌上,站起身。
“也许,这种地方确实不适合我。”
“你这是要……”
“嗯,我要离开这里了。”
柯琛看看这些旅行箱,又看看凯特琳的脸。
“你是要离开这个地方,还是要离开这个职业?”
“都是。我今天发现,我可能还是和与我一起工作的这些姑娘不太一样。”凯特琳的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说?”
“也许我之前情绪太激动,表现得好像我很惨。我的那些同事们,她们的童年要么是被继父强暴,后来继父被抓,家庭分崩离析,自暴自弃来做,或者是家里太过贫穷,来做这一行来钱快,补贴家用。甚至有的是偷渡的黑户,做不了别的什么正经工作,所以才被介绍来到这里。更多的是年纪很小就出来工作的姑娘,被不正经的掮客介绍到这些地方,稀里糊涂签了工作的合同,不得不在这里留下。而我,虽然早早地失去了母亲,父亲也都不管我,但我的外婆十分爱我,她供养我上学,家里的条件也并不算差,最多只是和一般的中产家庭有点差距。但是,从无条件上来说,我并没有什么可忧虑的。外婆去世以后,她仍然还有一笔资产,和一幢房子,我没有舅舅和姑妈,所以都留给了我。但是,外婆的去世,以及我对父亲的怨恨总是让我很难将一些事情坚持下去。就是因为这样,我参加完毕业考,就直接来了巴黎。现在,我觉得,也许我一直所渴望的那条路,完全错误的。”
“这也是我对你最吃惊的一点,毕竟完全自愿去做的人也太少了。”柯琛微笑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今晚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和这里签的工作合同我都是仔细研究过的,不需要什么赔偿,带上包就能走。”
她从包里拿出一沓纸,放到柯琛的手里。
柯琛翻阅了几页,说道:“确实是这样,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呢?回家?或者是……”
凯特琳一摊手:“不知道,先出去吧。这一年来,我还没有真正地好好看过巴黎,这里实在是太逼仄了……”
“你才十八岁……”柯琛认真地看着凯特琳的眼睛,“你考虑过回到学校吗?”
“太晚了。”她叹了口气。
“你有毕业证书的话,是可以参加aalaura会考的吧?”
“是这样。但是,我已经有一两年……”
“我只是提个建议,在你的人生当然需要你自己去决定。好了,你的父亲已经打消了今晚看你的表演的念头了,现在也应该是离开了。我也得走了,明天我还得赶去第戎。”
“我们一起出门吧。”凯特琳提议道。
柯琛将房门打开,外面站着老板和两三个舞女,以及那位叫卡缪的服务生。
“你们去哪?凯特琳,现在还是工作时间!”老板大声说道。
“我辞职了。”凯特琳将那份工作合同塞到老板的手里,“你应该记得,我签的这份合同是特别打印的,只要我想走,我就能走。”
老板赶紧翻看,约有一分钟之后,一拍脑袋,才想起这件事。
“你真的不想留在这里了吗?薪酬的问题,分成的比例我们还可以商量……”
老板以为是今天强迫她的蛮横态度热闹了凯特琳,赶紧好言劝道。
“我不想做这个工作了,我要……回家了。”
她头也不回拎着包,和拉着手提箱的柯琛向前走去。
她的几位同事和老板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凯特琳就这样突然离去。
当柯琛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四点多钟,他看到林胤他们的房间并并没有什么动静,便安心地进了房间,连外套都懒得脱,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我在欧洲当恶魔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