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的4月15日,只记得是春天,无论是德国还是法国,天气都暖和了很多。
四月正是复活节假期,大学常常会放上整整一个月,算是十分珍贵的春季假期。
柯琛住在波恩火车站附近的一间公寓内。公寓里的住户有三人,公用洗手间和厨房,也就是留学生口中的hngeeinshaf。
如此珍贵的假期,他当然不会就此浪费。
放假一周以来,他每天早上睡醒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电脑,打开英雄联盟的西欧服客户端,点击排位赛,然后开始匹配。
在匹配的时间里,他会打开桌上的麦片盒,倒上半碗麦片,用酸奶浇上,泡上一会。如果匹配得快,就只能在中途死亡的时候吃上两口了。
虽然被称为人菜瘾大,但一起开黑的哥们还是不少的。分布在汉堡、法兰克福和康斯坦茨的几个老同学会在差不多的时候上线,如果谁晚了点,微信上提醒一下也就到齐了。
下午六点四十左右,书桌上放着中午点的外卖披萨盒,里面还剩着两片,柯琛准备玩到八点左右放到厨房的烤箱加热一下再吃。桌子下面是七八瓶气泡水和雪碧的空瓶。
但就当他选择拿手的卡莎,和朋友的洛下路时,进入加载界面时,敲门声响了。
“什么事?这把刚开。”
陕西人张毅弘直接开了门,走到柯琛的身旁,一巴掌拍在了书桌上,显示器都被震得快倒下去。
“巴黎圣母院着火了!”
“什么着火了?”
柯琛头上还戴着裹着耳朵的游戏耳机,听不大清楚。
张毅弘一把扯开了柯琛的耳机,凑在他耳边,大声说道:
“巴黎圣母院,着火了!”
“你说什么?”
柯琛立即扭过他的电竞椅,朝向张毅弘。
“巴黎圣母院?不可能吧。”
张毅弘将手机展示给他,柯琛一把将其抢了过去,放到眼前。
屏幕上是新闻的客户端,新闻开头的照片上,滚滚浓烟从这种历史悠久的建筑中冉冉飘起。
他一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立即拿起自己的手机,上了新浪微博上查看头条。
毫无疑问,这是真的。
柯琛感觉浑身有着一股莫名激动,他总觉得在面对这样的场景时,自己需要去做什么。
本来,张毅弘也只是来分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但柯琛突然脱口而出地问道:
“去巴黎最快的航班,是哪个?”
问题一问出口,张毅弘和柯琛似乎都有了相似的感觉,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定要去做些什么。
毕竟,闻名世界的文化古迹此时正在不断被火焰破坏着。
张毅弘打开几个订票软件以后,立即给出了回答。
“欧洲之翼,十点的,大约十一点半到巴黎。”
“你先订票,帮我垫着,这是护照。我来看看去科隆机场要多久。”
十分钟以后,两人各背着一个背包,检查好了自己的证件,准备推门离开。
恰巧同一间公寓的四川人钟声出房间,看到两个人全副武装,即将出门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怎么,宅了几天,终于知道出门了?”
“巴黎圣母院着火,我们准备去现在飞去巴黎看看现场,别以后只能在照片里看到了。”
钟声一怔,赶紧拿出手机。果不其然,各个新闻客户端的首页都是这个新闻。
他就立即说道:“等我十分钟!只十分钟。”
说完,转身回到房间收拾起来。
最后,三个人一起走出了公寓,打了一辆车,前往了科隆机场。
等到值机、安检完成以后,已经快九点半了,三人冲向航站楼的登机口。
在等待登机的十几分钟里,柯琛检查了相机的电量和存储卡。
三人都有点为自己的冲动有些惊讶。
“会是谁放的火呢……”张毅弘喃喃地嘟囔道。
钟声是科隆大学哲学系的学生,和柯琛不同,他就是这里的本科生。而张毅弘和柯琛,都是国内大学来这里的交换生。
“恐怕很难确认吧。如果最后一切都烧成灰烬,那么无论是意外还是人为,都很难再检查出来了。不管不管怎么说,假如真的存在这种的事的话,这个凶手算是千古罪人了。”柯琛回答道。
“你们订旅馆了吗?”钟声突然问道。
“旅馆?搞什么呢,我们这次是去全程观察巴黎圣母院的情况的,今晚你还想睡?”
钟声立即点点头,脸上好像有点后悔。
“我还没吃晚饭……”
欧洲之翼作为廉航,除了送旅客一程以外几乎不提供任何服务。不过座椅的质量水平,已经比公交车级别的瑞安强多了。
到达巴黎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但幸运的是,通往巴黎六区的地铁仍然正常运行。
三人和售票机斗争了十几分钟以后,终于坐上了黄皮而古老的地铁。
夜里的车厢内,除了这三人,其余大部分都是黑人。这让柯琛不得不感慨法国黑人移民之多。
况且三人都是年轻体壮,根本不怕有什么危险。
柯琛拿出了稳定器,装上了索尼的相机,在胸口卡上小蜜蜂,将稳定器交到了张毅弘的手里。
他们两个是经营着站和油管上一个小小的频道,观看的人数不多,也赚不到几个钱,但还是乐此不疲地拍摄着在欧洲的生活。
钟声摁下了录制键,柯琛立即像模作样地清了下嗓子,对着镜头尽量自然地说道:
“这里是2019年4月15日晚上十二点的巴黎,我们现在正在前往巴黎圣母院,拍摄下在燃烧中,令大家揪心的巴黎圣母院……”
突然,地铁像是被什么障碍物阻挡了一番,所有的车厢都震动起来。
“发生了什么?”
柯琛立即停下了镜头前的讲述,抬起头观察四周的动静。
车里所有的人都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但是这之后,也没有了什么动静。
所有人也都恢复了平静,不再多说什么。直到下车,也没有工作人员来解释情况。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他们来到了巴黎六区。
我在欧洲当恶魔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