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达尔的表情似乎有着略微的痛苦，开始犹豫起来。

“怎么，怕你暴露你主人的身份？”林胤问道。

他摇了摇头：“我的主人，他已经死了。”

“死了？那到底……算了，你还是先说你到底偷了那些东西吧。”

“不会说完就杀了我吧？”洛达尔还是有些犹豫。

“我们像坏人吗？”林胤终于忍不住了，不禁骂道，“你不清楚你自己是什么货色？谈了个恋爱就觉得自己的忍辱负重的圣人了？嗯？你知道你刚刚送了那封信是多么恶劣的事情吗？”

被林胤一通训斥之后，洛达尔哆嗦着说道：“是，是，是……我确实是个混蛋，我说、我说。”

“最好知道全称，被甩给我个什么模糊的名字。”

“我尽量，我尽量。刚刚我说过，我偷到的第一个东西，是一枚巨大的红宝石。虽然在法国人手里，却是英国人在澳洲发现的。具体在澳洲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最后是法国人拥有了它，并在英国人的邀请下送到了伦敦展览。参观展览的人非常多，警戒也非常森严。但是，在凌晨，警卫最松懈的时候，我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到了。这之后，伦敦人却是一片叫好，觉得这枚宝石本来就应该属于英国，至于被盗，也就肯定流落到某个英国人的手里。所以，警察也没有特别认真地追查这个案子，只是赔了一笔保险费给法国人罢了。”

“强盗之间的狗咬狗罢了。怎么不说这宝石应该属于毛利人。”柯琛听着倒是十分不屑。

“第二件，是一枚从东亚带回来的玉石。这东西，识货的英国人并不多，但在一小部分收藏家之间是抢手货。这件玉石既算宝石，也是文物，是土蕃时期的东西，虽然年代十分久远，但玉石的光泽还十分油亮，没有什么时间的痕迹。就在佳士得拍卖的前一天晚上，被我搞到手了。最后被主人卖到了一个差不多只有起拍价三倍的价格。”

“嗯……这个好像没什么好注意的。继续。”林胤说道。

洛达尔又说了四五件，但三人都没听出有什么很关键的信息。林胤正怀疑自己的直觉错误的时候，洛达尔说出了一个让他们立即注意的东西。

“在主人从非洲回来以后，他给了我一个最为危险的活。从一位收藏家的庄园中偷出一件挂机太阳神阿蒙拉的雕像。那尊雕像完全由黄金打造，算是十分珍奇的宝贝。”

“阿蒙拉的雕像？说具体点，多大？”柯琛赶忙问道。

洛达尔开始回忆起来：“大概，比我的手臂长度高一点吧。”

“破损严重吗？”柯琛紧接着继续询问。

“破损？还挺严重的……面部的彩漆几乎完全被风化了，还是从它的站姿和穿着来判断出是阿蒙拉神的。”

“那就对了！”柯琛有些兴奋地说道，“记得当初我们在伦敦看到资料里的那副图片吗，文字描述里曾经清楚地提过，那尊雕像曾严重破损，被修复过。”

“你这么一说，我是有点印象，但还不能完全确认就是同一个，管他呢，听他继续说吧。”

洛达尔看着三人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语言，直到又全看向他以后，直到又需要他了，便赶忙说道：

“我还没有说完。那尊雕像是这一切变故的源头，也是我今天来做这件事的源头……”

“哦？终于到重点了？”

“那间庄园十分偏远，面积也十分大，占地好几亩。这就给我带来了问题，那就是，我的优势被缩小了。我的速度原本适合在城市中，建筑中，比较小的空间里移动，通过不同的遮蔽物隐藏我的行踪。但是，那间庄园十分空旷，树木很少。一个人在其中本奔跑很容易被发现。我和主人说过情况，觉得这次的任务并不适合我，劝他花点钱直接将其买下。但他怒不可遏，告诉我，那件东西是非卖品，再多的钱也无法购买，并且他要得到这尊雕像也不是为了钱财，而是别的，更为神秘的目的。”

“然后呢？”柯琛越来越觉得靠近了某个真相。

“我去了，然后，我失败了。”洛达尔似乎不愿意提及这些，淡淡地说道。

“被警察抓了？”林胤也淡淡地问道。

“不，被庄园的主人，那个收藏家的手下抓了。我想，被警察抓到也许更好。”

洛达尔的脸上浮现出了怪异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给你上私刑了？”柯琛好奇问道。

“没有什么皮肉上的痛苦……但是，我遇到了让我惊奇无比的事情。我被带到了屋子里，收藏家的面前，那个传说中从不露面的收藏家，竟然和你们一样，是不折不扣的亚洲人！”

“喔？这倒确实是挺有缺的。”林胤立即来了兴趣。

“他一眼就看到我与我的主人签订了契约。他逼问我，我的主人的身份，我不肯说，于是，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小小的房间里。让我一个人呆在里面。就在门关上的一刻，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我的视野之中都是黑暗的，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我的脑门上感受到一阵微风，抬头一看，竟然是一把巨大，呃，像是镰刀之类的刀，悬在空中，正对着我的脑壳。这时候，那个收藏家的声音响了，他让我交代我的主人的身份，不然就把我从脑门上竖着切成两半。”

听到洛达尔的描述，柯琛立即愣在了原地。

多么熟悉！

经历过两次类似场景的他，不可能忘记。

至于在铡刀下的感受，他也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他在原地痴了几秒，直到洛达尔继续讲述起来：

“我为了我的艾娅……还是说出了主人的名字。但没想到的是，当我说出以后，收藏家似乎十分满意，立刻就将我放走了。没有惩罚，也没有扭送警局，这让我一开始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非常听话地离开了庄园。”

我在欧洲当恶魔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