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8年11月7日,伦敦东区多塞街,天色早已暗了下来,煤气灯下,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姑娘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她所租住的公寓。
她叫凯莉,在东区算是十分年轻的妓女,天气冷了下来以后,她的生意并不算好。以前的一些老主顾都窝在家里,凯莉只能自己出去揽客。有的嫖客坚持要求将其带回自己的公寓,完事以后她才能拿着一点微薄的报酬离开。这些地方有的离她的住所有一段路程,她舍不得花钱坐马车,只能自己走回来。况且在这个时代避孕措施也并不是十分齐全,一直到18世纪英国人才发明了橡胶避孕套,而在这个时间点,乳胶避孕套至少还有三十年才会在美国发明。于是,像凯莉这样的妓女很难将自己微薄的一点金钱投在在当时看来还是新奇事物的避孕套上,她们只会服用一些行业里流传了很久的药剂。毫无疑问,这些药剂是十分伤身体的,一直到21世纪的今天,急性避孕药都仍然是女士能不吃就不吃的猛药,更不要提十九世纪末的英国了。
这一天接了三个客人,报酬虽然不算多,但也比那些四五十岁的老妓女要强得多。不过即使是这样,还是入不敷出。房租已经有六周没有交过了,虽然知道房东此时不可能在这里,但凯莉还是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杂乱的房间里。
凯莉累得甚至没有精神去洗个澡,只拿着湿的的毛巾擦拭了自己身上的一些重要部位明天仍然要去接客。擦拭完以后,她坐到窗边,开始吃前一天买回来的面包和一节香肠,咖啡是早上泡的,早已冷得麻嘴,但她还是吃了下去。看了看墙上仍然在奔走的时钟已经是八点半了。
窗外正走过住在隔壁的花匠拉奇。拉奇是个敦厚老实的小伙,看到凯莉的疲态以后,友好地挥挥手,凯莉也点了点头示好。
到了九点,凯莉回到了床上。被子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洗过了……她每天都处于会被房东赶出去的状态,对公寓里的一切毫无依恋。
就当它躺下,尽量不去回想今天、想象明天的时候,大门突然被谁敲响了。
咚咚咚,急促而轻快。凯莉害怕时警察找上门,强撑着精神,来到门前,问道:
“是谁呀?”
“是我。”屋外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凯莉立即将门打开,面前站着领她入门的莱安娜。莱安娜的丈夫早在她二十岁时就因为脑炎死了,她一个人来到伦敦闯荡。当然,闯荡的方式也就是卖身,等到年纪大一点,只剩下那几个固定的客户时,她就开始了拉皮条的生活。凯莉就是她由她介绍下了海,并且也有了快三年。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凯莉无力地问道。
“有个大生意,要二十多岁的姑娘,说是今晚能去,就有二英镑的报酬,陪那位老爷过夜,就能拿十英镑。现在实在是找不到别的姑娘了,我也记得你现在手头紧,所以就找你来了。”莱安娜的语气里甚至带着兴奋。
“我今天太累了……”凯莉的脑子里全都是拒绝。
“这可是有五英镑……今天晚上这接下,你可以休息好几天,还可以把房租都还了……”
在沉默了十几秒以后,莱安娜一拍脑袋,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罐子,从里面拿出了两枚药片,递给凯莉说道:
“吞下这个,你就精神多了,今晚的生意谁都求不来,别丧失机会啊!”
凯莉终于在这五英镑的诱惑下接下了这两枚药片,并问道:
“我需要去哪里?”
“法斯特酒吧,你去那里,会有一个穿着蓝色西服的人在那里等你,你只要按平时的习惯来就行了,这位老爷非常有钱,你把他服侍舒服了再多给你一点钱也说不定。”
看到凯莉点了点头以后,莱安娜十分满意地离开了这里。她的手里又拿着一英镑的中介费。
回到房间里以后,凯莉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接了一杯水,将那两枚药片吞了下去。
五英镑……
够她还清六星期的房租,甚至能有余钱给自己换一套得体的衣服。
药片下肚以后,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地升温,从胃部开始,到心脏,到后脑,到四周,之前的冰冷感逐渐消失了,原本累得几乎抬不起来的胳膊此时甚至能在空气里打上一拳。
虽然她知道这样的药片也是在彻底透支她的体力,但是看在之后几天都能休息的份上,她决定豁出去了。
这样的老板是什么样的人呢……
晚上九点还会在酒吧,还会想到找女人,还会找莱安娜这样的老鸨要人……
她想象不出来,也懒得想。只要事后的钱是真实的,她管不了那么多。
毕竟是要去见一个出手不菲的老爷,她翻找了一番,换上了她认为还算光鲜的衣服,再化了妆,便开门出去了。
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让人有些害怕,甚至让凯莉担心莱安娜的安慰。她虽然打心里不太喜欢莱安娜这个油嘴滑舌的老鸨,但不少生意确实还是她介绍来的。传说中的开膛手杰克一直在伦敦东区活动,虽然已经快有大半个月没有踪影了,但那些耸人听闻的传言仍然让人胆寒。
快一点走吧。凯莉心想。法斯特酒吧距离这里不远,也算是东区上档次的地方了。
路上,凯莉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她甚至不想去思考那些让她苦恼的事情,满脑子都是寻欢作乐的场景。
她隐约意识到,那两枚药片里还夹杂了一些别的成分。
一直到能看到法斯特酒吧的招牌,路上都没遇到什么危险。凯莉松了一口气,开始调整自己的仪态,尽量转变到“诱惑”、“迷人”的身姿,开始进入工作的状态。
进入酒吧大门没有什么阻拦,她的目光开始搜寻那个穿着蓝色西装的男人。
我在欧洲当恶魔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