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琛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就这样贸然走进酒吧，无论在不在里面，收藏家的手下多多少少都知道的他的长相，被发现会破坏今晚的所有计划。但就在外面干等，也不是办法。毕竟凯莉被发现死亡的时间是第二天的凌晨四点，这接近五个小时的时间里，凶手什么时候都有可能作案。更不排除这家酒吧有着暗门、后门之类的地方，从眼皮下溜走这种事情可以说是不可容忍。

但柯琛又觉得有一丝滑稽。明明知道凶手是谁，是一个怎样的恶魔，但他还要如此地跟踪、隐藏自己的踪迹，甚至不能出手做什么。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了一会，又在墙角抓了一把灰，混着汗水，抹在了自己的脸上。为了看起来不像是刻意做出的模样，他讲灰抹得很淡，也很均匀，很难看出他原来的肤色。手上也同样涂抹上，至于原来用于加深五官立体感的粉底部分，在灰的叠加下，效果也更加明显。

摸了摸兜里，还有足够的钱，这是他走进这家酒吧的底气。

酒吧没有门口并没有什么人，他走进去同样没有收到阻拦。但是看得出来，这家酒吧比之前在贝克斯里大闹的那个酒吧的档次要高不少，在伦敦东区算是非常高档的会所了。

果然，柯琛的虽然算不上衣衫褴褛，但那属于工人阶级的衣服迅速吸引了酒吧里的各个顾客的目光。不管他并不管太多，径直走到吧台前，开始使出浑身解数，用一口他尽量标准的威尔士口音对酒保说道：

“一杯威士忌，谢谢。”

即使看着像个从工厂里刚下班的工人，但是只要柯琛付钱，酒吧就没有理由拒绝。拿到自己的一大杯啤酒以后，柯琛坐到了酒吧的角落，开始慢慢观察凯莉的所在。

喝了半杯啤酒以后，柯琛终于能够看到在左侧的一处沙发上，坐着凯莉和两个男人。

凯莉虽然看上去精神已经比刚回家时好了很多，但柯琛能看得出来，她的目光是飘的。此时的凯莉已经完全靠本能和习惯在和两个男人聊天取乐，甚至可说是随时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柯琛讲威士忌全都灌了下去。

火辣至极。他实际上并不喜欢喝酒，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但有些场景确实需要酒精来滋润。在他眼里，瘦弱的凯莉此时只是那两个男人可怜的玩物，并且不是一般的玩物，而是那种脆弱的白兔，揉揉搓搓逗完以后就能拧着脖子撕开的那种玩物。

沙发前的桌子上已经放了不少酒瓶。凯莉完全依偎在男人的怀里，而另一个男人正抚摸着她的下巴。

下作！

柯琛的心里只想到这个词。

虽然嫖客和妓女自古以来就存在，但如此的场景还是让他反胃。柯琛并不觉得自己的卫道的迂夫子，但娼妓这一现象永远不是合理的现象，更何况现在还是二男一女的场景。

他现在无法确定眼前的这两个男人谁是开膛手杰克假扮的，或者说这两个也只是收藏家手下，最后动手的凶手还没有现身，抑或这两个人也是无辜的但不可能完全无辜，一直要等到事情都结束以后开膛手杰克才会出手。

纠结没什么意义，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一直死死地盯着，并保证自己不被发现。

就这样过了大约四十分钟，柯琛喝掉了第三杯威士忌，想要改要一杯白兰地改改口味。在这时，三个人突然起身，两个男人都穿起了外套，凯莉也将自己的衣服朝胸上面拉了拉。其中一人走到吧台处，掏出一把钱，告诉酒保，不用找了。然后三人迅速离开了酒吧。

柯琛也赶紧站起来，跑到吧台前，扔下一把硬币，同样也喊了一声：“不用找了。”，便跟着那三人冲了出去。

酒吧将吧台上的这一大把钱收了起来，感觉有些奇怪，同时也很兴奋，一个晚上的小费就有这么多。

出了酒吧以后，柯琛就不敢再有激烈的动作了。她在一棵树后面，探头确定了三人是原路返回的方向以后，几下又爬到了屋顶上，开始了他的忍者般的观察行为。

还真是原路返回啊……难不成要回她的公寓里？

那可太不讲究了……

柯琛想起他高中毕业去欧洲旅行时，半夜在汉堡赶前往去意大利特累韦所的飞机时，汉堡火车站的附近街道上，店面全部关闭以后，每家店的门口都会站着一个卖淫的妓女，当他走过时，这些妓女就会走上前问他需不需要服务，一旦答应她们就会拉人去她们租住的公寓，这也算是欧洲的一个特色。类似的方式后来传到香港，一般被称为“楼凤”。

但是从他的观察来看，凯莉已经很久没有带男人到她的公寓里去了。原因也很简单，天太冷，嫖客们都不想出门了。

柯琛在屋顶上轻轻跳跃着，那三人也在路上有说有笑地前进着。凯莉明显已经没有了最后的力气，那两个男人说什么，她也只能嗯一句。恐怕等过会，她也只能躺着任由其他两人发挥了。

到了公寓的门口，凯莉自己开门先进去，两个男人在门外等着。几分钟以后，凯莉收拾完了屋子，两人才走进屋。

见到这番场景，柯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按他的惯常做法，这个时候他就应该冲进去讲两人拎出去然后都一脚踹屁股上飞出去，再给这可怜女人一笔钱，让她不要再干这行了。

但是，凯莉的死是无法避免的。而拯救这一个十足的年轻女孩现在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无为的自我安慰罢了。

死亡总是那么令人心颤。现在的凯莉，正在被两个人面兽心的男人蹂躏，经受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蹂躏，但即使是这样，她也得不到休息，几个小时以后，她就将被以最残忍的方式最杀害虽然在某种意义上，这样也是进入无尽的休息中了。

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日子了，可怜的女孩。

柯琛心想。

我在欧洲当恶魔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