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如果方便的话,明天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见贾斯汀。”林胤提议道。
“我倒也正有此意,但和他见面就免了,我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我是不能主动暴露的……”鲁兹一脸的自信,让柯琛对他的身份十分好奇。
“我再开一个房间吧,正好让早纪一个人住更方便一些。”柯琛立即说道。
等到房间开好,鲁兹到车里拿来一个小巧的背包,带了回来。柯琛还特意下楼看鲁兹的坐骑,是一辆雪佛兰卡美洛,纯正的美国肌肉车。成色虽然一般,但柯琛还是打心眼里的羡慕。
比起他每天骑共享单车去教学楼和食堂的大学生活,开美国肌肉车可爽多了。
鲁兹虽然是黑人,但将自己打扮得十分精致,硕大的耳坠,近处看才能看清的编织的头发,除了由于肤色问题不方便的纹身,柯琛印象中“社会人”的装扮已经齐全了。
“看来你曾曾祖父后来过得不错?”柯琛见鲁兹身上穿满了名牌,不禁问道。
“他很要强。他有一本自传,专门写下来给我们这些子嗣看的。他在你们离开以后反思了很多,决定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在来年那家农场的主人回来以后,见曾曾祖父和曾曾祖母将农场整理得重新焕发了生机以后,便将农场交给了他们经营,自己只要一份能够日常生活的分成就够了。后来没几年,老农场主夫妇相继过世,他们十分感激曾曾祖父的辛勤劳动,因为没有孩子,亲戚也都不在了,就将农场赠送给了他们。尽管后来有不少自称农场主亲戚的人上门来索要农场或是钱财,曾曾祖父都将其打跑,丝毫不留情。”
“他的天分本来就好的出奇,能够在原来完全没有基础的情况下很快学会英语并达到母语的水平,并且速度和力量都能超越大多数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柯琛有滋有味地评价着几个小时之前还在眼前的人。
“是么……曾曾祖父在自传中一直都十分谦虚,并把你和另外几人作为他奋斗的目标。不过到后来,生活质量好了很多以后,他也到别的地方去经历了很多事情。”
“哦?”
“曾曾祖母在他五十五岁的时候去世了,那个时候他的两个孩子,也就是我的曾祖父。也都到别的地方去生活了。在一战前,他快二十岁的时候,曾曾祖父开始了旅行。他去了东亚、非洲,和南欧。”
“怎么人人都喜欢到这几个地方去,难不成,洛达尔也迷上了长生不老的方法?”
“这当然没有,在一战结束一会,他才回到了英国,一年后,他就去世了,就埋葬在那个农场里。”
“农场里还有人吗?”柯琛突然还想去看看。
鲁兹脱下皮马甲,甩到椅子上,直愣愣地躺到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说道:
“没有了,早就荒了,在英国,谁务农啊。我的祖父考上了大学以后,曾经是伦敦证券交易所最早的黑人交易员之一。至于曾曾祖父,他说他去了他的家乡,找到了当初生活过的方法,令他绝望的是,他已经无法与曾经的族人一起交流了。他六十岁了,已经完全记不起他曾经用过的这些古朴的语言了。而他的族人们招待他们的食物,他也完全咽不下去。这让他的情绪极其低落,虽然他并没有考虑过回到家乡生活,但这种脱胎换骨的落差感仍然让他无法接受,感觉自己的身上丢掉了什么东西。也是在这之后,他回到了英国,成为了他开始写自传的契机。曾曾祖父一面庆幸自己能够掌握一门记录下他的一切记录的语言,一面又为自己无法回到真正的家乡而感到忧伤。”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四个小时前,你的曾曾祖父还在我的眼前,一起吃着一顿香喷喷的午饭。”柯琛也躺到床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要散架。
“也就是说,十二个小时之前了,你还和传说中的开膛手杰克见面过?”
“怎么,你的曾曾祖父在自传里没有写吗?”
“只提到了一笔,没有具体地写。他只说了你亲手干掉了开膛手杰克,这也是曾曾祖父和我这么佩服你的原因之一。”
柯琛听了以后心中一阵惭愧,当时走得太急,马赛骑士团的英雄好汉的功劳竟然按在了自己的身上。但他不动声色,只说道“小事一桩,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这倒让我好奇,他在自传里有没有提过伍孚,啊不,收藏家后来怎么样了。”
“当然。你的那把火非常有作用,第二天的报纸上都登了,郊区一个大庄园里的大宅子突发火灾。整个别墅都没烧成了一个黑壳,而这宅子的主人竟然也神秘地消失了。由于似乎走得十分匆忙,里面还留着许多没有被烧毁的,千奇百怪的古董文物,不少人假借协助救火之名,到里面掏了不少东西。再后来,清扫废墟的时候,发现地下竟然还有一个不小的空间,里面存放着很多黄金珠宝,以及一些来自东方的字画。这些东西由于无人认领,最后充为公有,字画宝贝则送到了大英博物馆,据说大多数都是极其难得的好宝贝,在这个地方竟然能汇集如此之多,也引起了苏格兰场的注意。他们追查这个别墅的主人的身份,一路查到了在伦敦西区开古董店的金姆,但当警察找到古董店的时候,金姆的脑袋已经掉在了地上,眼前只有一大摊血。古董店点一些顾客寄存的古董和财物都已经被掠走,于是,追查到这里就断了。至于这个收藏家后来的踪迹,曾祖父没有提到过,他大概也是真的不知道吧。”
“一百年啊……人生有多少一百年,轻轻一跨就过了多少代人……”
如果回到2019年,那么到那个时候见到的早纪,可能就和柯琛的妈差不多大了。
这让他陷入了纠结与感叹。
我在欧洲当恶魔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