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乔纱悠就告诉安遥:“你是安家的大小姐。”
举止优雅,行为端庄,不做有**份的事。唯一逾越的事,便是外祖父教她使用枪械。
“遥遥,乔家的孩子,要学会用枪。”
外祖父教她打靶,狩猎,那是她童年最快乐的时光。
母亲对此感到生气:“安遥,你不需要这些。”
她唯一的乐趣被剥夺。
外祖父给了母亲自由,让舅舅继承家业,而母亲可以选择她喜欢的珠宝行业。
但母亲生育有困难,只育得她一女。
她的来之不易,也让母亲的爱变本加厉。
父亲为她规划好了道路,继承他的事业,母亲则是监护着她的一切。
她早早离开父母,独自去国外上学,她以为,自由来了。
可并不是,这一切,是噩梦的开端。
空荡的大厅里,安遥从梦中醒来。
夏日逐渐逝去,但燥热依旧,安遥心中却只有阵阵凉意。
储物柜里,是一排车钥匙。随手拿了一个,安遥下到了车库。
西尔贝图塔拉,外祖母送她的礼物,她最喜欢的车,也是父母最不喜欢的车。
“女孩子,不要玩赛车,很危险。”
外祖母则告诉她:“想做什么就去做。”
安遥深呼出一口气,拨通了沈知的电话。
“在哪?”
沈知推了下眼镜,语气戏谑:“在家,怎么,想我了?”
“半小时后,我来接你。”
看着挂掉的电话,沈知有些好笑:“挂这么快,难道怕我拒绝不成?”
傅语暮从门后探出个脑袋:“亲爱的弟弟~”
“想约宫茨?”沈知挑眉,她的那点小心思摆在脸上一览无遗。
“嗯嗯!”傅语暮两眼放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沈知瞧了她一眼:“自己去。”
“就知道你靠不住。”傅语暮眼神哀怨,冲他的扬扬拳头。
沈知不理会她,放下手中的书上了楼,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宫茨有洁癖,喜欢干净整洁的你,而不是充满尸臭味的傅**医。”
傅语暮并没有反应过来沈知话里的意思,第一反应是低下头闻闻自己的衣服,又转头看向一旁的佣人。
“我身上味道很重吗?”
佣人微笑着看着她:“现在就为您准备浴汤。”
“谢谢啊。”傅语暮的脸有些扭曲。
一心纠结着自己身上有没有尸臭味的傅语暮,全然将沈知的明示抛在脑后。
“我到了。”
安遥发送出消息不过两分钟,便见着沈知走了出来。
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精雕细琢符合黄金比例的脸,媲美男模的完美身材,宽肩窄腰腿又长。
啧,不愧是她儿子。
安遥浑身一激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昨天沈知看着自己想起了他母亲,今天她就管沈知叫儿子了。
沈知都走到车窗边,安遥依旧呆呆的,毫无反应。
“叩叩——”
安遥反应过来,沈知冲她眨眨眼。
“抱歉啊。”安遥的脸瞬间通红,连忙为他打开了车门。
“你怎么了?”沈知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我没事。”脸上的热度不褪,安遥索性一脚踩下油门。
沈知无奈:“安遥,这是图塔拉,不是自行车,你这么往死里踩油门,我们俩估计一会就得完蛋。”
经他这么一提醒,安遥方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危险。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状态不太对劲。”
沈知叹了口气:“没事,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带你去游乐园玩。”安遥脸上的红晕逐渐消退。
“你还真把我当小朋友了啊,”沈知摇摇头,“我比你还大几岁呢。”
安遥被噎了一下,心里悄悄地骂着自己。
自己怎么又把他儿子一样。
路边店铺的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停下了车。
“林思薇?”安遥有些震惊。
“师父!”烧烤摊背后,被烟尘熏得灰扑扑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眸惊喜地看着她。
安遥一时有点说不出来话:“你怎么,不是,你在这干吗?”
林思薇抹了把脸上的油烟:“我在卖烧烤啊。”
“你的店呢?”安遥皱起眉。
林思薇有些不好意思:“他们让我停业整改,我就索性关了。”
沈知下了车,铺面而来的烟雾呛得他连连咳嗽。
“你没事吧?”安遥给他拍着背。
沈知摆摆手:“我没事,有点被呛到了。”
安遥一边给他顺着气一边看着林思薇手上的动作:“你为什么不找人做?”
听到她提起这,林思薇有些生气:“外面招来的人信不得,我还是自己干,免得又被别人算计。”
安遥也不再多说什么,看了眼她手中的和牛,表情有些微妙:“你的肉,好像糊了。”
“啊?”林思薇低头一看,自己光顾着跟安遥讲话,忘了反面。肉的一边都烤糊了,另一边还是生的。
“我的肉!”
油滴落到燃烧的炭上,瞬间蹿起了火光。
安遥眼疾手快,一把将盖子盖住,避免火越蹿越大。
林思薇有些泄气,随即又给自己加油:“没事,小问题,我可以。”
“那你自己注意点,我就先走了啊,”安遥有些不放心地又嘱咐了她一句,“记得小心火,夏季炎热,容易引发火灾。”
林思薇郑重地点点头:“我会小心的。”
火灾不会发生,发生的,是另外的倒霉事。
回到车旁,安遥被沈知塞进了副驾驶,刚要反驳,就见沈知伸出食指抵住了她的唇。
“你状态不好,我可不想还没到游乐园,我们就先交代在半路了。”
安遥撇撇嘴,也无法反驳他,只得任他坐上了驾驶座。
“去游乐园了。”
沈知吹了声口哨。
本是希望安遥放轻松,能够自在地去玩,安遥却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
小孩子果然都喜欢游乐园。
对上她的视线,沈知有些发毛。
“你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啊?没有啊。”
安遥转过头,面容扭曲。
该死,自己又把他当儿子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