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瑜觉得丢脸，他绷着唇，跟苏芮对视不过短短一秒，就撑不住了。

他倏然转身，仓皇出逃。

苏芮听到门被关上的声响，她松了口气，柔软的掌心上一片潮湿。

她撩起鬓发，藏在里面的耳朵红得发烫。

站了许久，耳朵上的热意并未消去，反而脸更红了。

“这次，好像躲不掉了。”轻声的呢喃带来声声回响，一一诉说着女孩久藏的心事。

苏芮忽然想起第一次来大姨妈时，少时的陆景瑜跑去给她买卫生棉，然后顶着张红透的脸和满头的大汗出现在她的门外，“咳咳，那个，我不知道是哪个，就都买了一些。”

那时候的袋子很重，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而他额头上的汗像是滴到她心里似的，滚烫而炽热。

是从那时候就开始了吗？

苏芮蓦地打开了水龙头，唰唰的水声在狭窄的空间响起，冲淡了她那如鼓点般的心跳。

清晨，阳光明媚。

苏芮赶到片场的时候，陆景瑜还没来。

孙旭和柳菲菲因为有通告，所以也不在。

苏芮跟其他主创打了声招呼，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剧本。

那些人因为柳菲菲的挑唆，心里先入为主地对她存了偏见，并不想理会她。

毕竟，要是论咖位，这里就苏芮的知名度最低。

那知名度还是捆绑陆景瑜才有的，他们一边暗暗羡慕，一边又看不起她。

打招呼没人应，苏芮丝毫不觉得尴尬，毕竟，相对于假惺惺的客套，还不如无视来得爽快，至少，她不用陪着一起演戏。

陆景瑜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古装，裁剪分明的银丝墨袍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好看。

他在这部戏里的身份是明王二世子，也是后期的明王。

陆景瑜看到苏芮，就想起昨晚那声“瑜哥”，他不自在地咳了声，苏芮扭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

陆景瑜却尴尬地转身，在片场漫无目的地转悠了一圈。

刚刚那些装死不理人的主创们纷纷粘在他身边，说着各种巴结讨好的话。

“陆老师，我是你的粉丝，从五年前就很喜欢你了。”

“陆老师，我很喜欢你的戏，你的《月色》我反复看了十几遍，演得实在是太好了。”

“陆老师，你穿古装真的好帅哦。”

“……”

这些奉承的话，陆景瑜听了无数遍，耳朵都要起茧了。

他一一回了句“谢谢”，最后还是踱步到苏芮身侧，并借口曰：躲清净。

苏芮神情冷淡，仿佛昨晚的事只是他自扮自演的默剧，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这个反应甚好，陆景瑜咬了一口肉包，暗自点头。

他近距离看着苏芮身上的粉色丫鬟服，心尖莫名觉得痒，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干巴巴地问：“你吃早餐了吗？”

苏芮看了眼他手里咬过一口的肉包子，淡淡开口：“吃了。”

“哦。”

他又咬了一口包子，在旁边津津有味地嚼着，吃完还不忘点评几句：“这家的包子不错，挺香的。”

“下回你可以试试。”陆景瑜说：“这是邓记包铺里面的，你可以叫你助理给你买。”

苏芮嗯了一声，继续看着剧本。

“你还没看完吗？”

“看完了，记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