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黑发青年放下相机,众人才逐渐看清他的脸。
一头散乱的黑色碎发,阴郁的眼睛几乎被额前乱而长的刘海遮住。
脸庞瘦削,脸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嘴角习惯性向下,整个人看起来极度悲观厌世。
黎遇一震,这人不是她隔壁3-16的邻居吗?
实锤了,这是个熟人副本!
难怪所有玩家名字和相貌都没有任何变动。
黑发青年看起来身材单薄,但实际力量一点儿也不弱,轻而易举的便一只手捞起一旁笨重的摄像机和支架,另一只手拿着拍了一张照片的照相机。
毫无疑问,这人就是她们网红团队的最后一人,跟拍摄像师。
贺加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只崭新的手机,举着它四处找网络,嘴里嘀咕到:
“这破地方,一点儿信号都没有,一会儿还怎么直播?”
单于飞新奇的看着贺加手里的手机,怎么其他人都有装备,就他两手空空,啥也没有?
“录播后进行剪辑吧。”阴郁摄像师开口,声音出奇的冰凉,令人联想到雪天的寒泉。
“也只能这样了,”贺加收回手机,对摄像师余故吩咐到,“我才是这次活动的主角,一会儿你主要跟着我拍,其他人随便拍两下就行了。”
余故不置可否地摆弄他的相机。
贺加又摸着脸颇为自得的说到:
“嗨,还进行什么废弃医院探秘啊,就凭我这张脸,随便剪辑一段日常生活上传,粉丝们就得嗷嗷叫的买账。”
单于飞和许星艺震惊的看向贺加。
OK,学到了,学到了……
黎遇却是默默的打量着余故手里的小型相机,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
作为一个跟拍摄像师,已经有了一架摄像机,为什么还带着一部照相机?
更诡异的是,这人为什么要偷偷的给他们拍一张照片?
偏偏这张照片里,除了他自己,同个团队的其他人都在。
心里有疑惑,不弄清楚的话,黎遇难安。
想罢,黎遇上前一步,试探到:
“你好,可以把相机借我看看吗?我想看看刚拍的相片里,我是不是被照得很丑。”
余故瞥了黎遇一眼,将手里的相机挂到脖子上,拒绝到:
“放心,以我的技术,拍出的照片绝对好看。”
黎遇仍不死心:“你知道的,女孩子对于照相一事格外看重,你不让我亲眼看看,我心里不安。”
余故沉默的瞅着黎遇,不为所动。
贺加上前凑热闹:“让爷也看看爷的风姿,有没有被你拍出千分之一。”
几人僵持着对视了好一会儿,余故才拿起相机,翻出刚拍的照片,隔着一段距离递给几人看。
相机上的照片看着很正常,并没有谁被拍丑。
黎遇凑近一点儿,伸手想要拿过相机仔细查看。
余故却是举着相机往后一退,避开黎遇的触碰。
“对于摄影人来说,相机就是自己的老婆,不容他人染指。”余故冷声说到。
黎遇闻言僵在原地,再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仔细检查余故的相机。
贺加闻言倒是一阵兴奋:“别人的老婆好啊!染指起来才刺激啊!”
其他人均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单于飞和许星艺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真的是好刺激啊!
学不来,怕了,怕了。
葛敏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拧住贺加的耳朵。
贺加嗷嗷直叫:“轻点!轻点!不要破坏爷尊贵的形象!”
“放心,我对别人的老婆没兴趣。”黎遇笑到,“这次的剧本你应该清楚吧?一会儿跟着剧本拍。”
余故微不可微的点点头。
六人这才正式动手探秘这诡异的废弃医院。
视频的主角是贺加、葛敏和许星艺三人,摄像师自然是跟在三人身后录像。
黎遇作为幕后编剧,则跟在摄像师旁边,对团队所有人都有指手画脚的权利。
一会儿指导摄像师重点拍哪儿,一会儿插嘴让贺加三人如何有趣互动。
单于飞身为网红团队请来的外援向导,自然是在最前面带路,尽量能不入镜就不入镜。
“亲爱的朋友们,你们最帅气的主播,我来了!”
贺加站在镜头前,搔首弄姿的说到。
依编剧黎遇所言,虽然此次探秘不是实时直播,但为了后期剪辑的节目效果,还是要和之前的直播一样进行互动。
“我们这次的目的地已经到了,就是我们身后的这栋废弃医院。看,它是不是显得很荒凉,很神秘?”
“接下来,我、我的固定队友葛敏,以及我们新加入的伙伴许星艺,我们三人将共同在这神秘的废弃医院里冒险!是不是特别期待?”
“来,新伙伴和大家打个招呼!”贺加朝一旁的许星艺招手。
许星艺来到镜头前,露出标准的微笑:“大家好,以后我将加入团队一起直播,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单于飞在镜头照不到的角落看着和空气打招呼的三人,莫名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为什么会觉得真的有人在镜头那边看着他们呢?
也太恐怖了吧!
单于飞赶紧将这种可怕的想法抛之脑后。
不可能,不可能。
假的,假的。
镜头前,贺加三人还在互动。
“这栋废弃的医院主要有门诊部和住院部两栋大楼,现在我们所处在的正是门诊部。”葛敏难得冲镜头开口说到。
“门诊部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让我们一起期待吧!”贺加笑眯眯的上前挤占大部分镜头。
葛敏瞅了贺加一眼,要不是为了满足自己这个身份的人设,她还真不愿意往摄像机前面凑。
葛敏倒是愿意把所有露面的机会,都给贺加这只开屏孔雀,而她只用在后面探秘这座废弃医院。
可惜,不能。
这个时候,葛敏就格外羡慕起黎遇了。
而被人羡慕的黎遇,正兢兢业业的将贺加三人的发现,记录在黑皮笔记本上。
“让我们来看看这是哪里?”贺加指着一间房门敞开的院房,提出疑惑。
葛敏轻碰房门,腐朽的房门啪的一声摔落在地,激起一阵尘土。
“咳咳咳,”许星艺咳嗽几声,解释到,“看来这座医院是真的废弃很久了,连房门都腐朽得不成样。”
“这是挂号室。”葛敏伸手拂去房门门牌上厚厚的灰尘,露出门牌上有些许模糊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