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只要顾及一下这些人的心理感受，给他们一个接受的时间，那么我想他们一定……”他自以为得到了巨龙的默许，轻声开口，可直接被打断。

“哦……不愧是人类中的聪明人，可是我不需要。”亚古欧斯把目光从他的身上转开，给牛头人下达最后的命令。

“既然这些人都不愿意投降的话，那就成全他们。”

牛头人们无条件遵守亚古欧斯的命令，巨大斧子开始毫不留情地起起落落，一时间鲜血伴随着石器和肉体接触的声音此起彼伏，在这种情况下终于有人坚持不住了。

“我投降!我投降!”

将近破音的声音从法师或是学徒的嘴中传出，亚古欧斯举起右爪示意牛头人放这些人类一条生路。这些人是好运的，毕竟总能保存下来一条性命，同样语速也是不慢的，不然也不可能在牛头人的斧头下生存下来。

经过牛头人刚才干脆利落的斩杀，全场包括早早投降的凡砂在内只剩下了八个人，不过倒是男四女四非常均衡。

要是有其他人类联邦的人来这些，估计会破口大骂亚古欧斯是个败家龙，这么多法师人才说杀就杀，要是以往人类联邦的交战规则，就算是胜者也是会对这些人非常礼遇的。可这样的状况却很符合亚古欧斯的心理预期，先不论它巨龙的身份是否愿意有人来投诚，从根本上说它是不愿意自己手下有太多的人类高端战力的。

毕竟相较于其他怪物，人类这种东西实在是太难掌控，说不准就会在其余正义人士的忽悠之下来一处正义的“被刺”，这是亚古欧斯万万不能忍受的。

它这只龙，从阵营上来看应该算是守序中立，从前世到现在最讨厌的都只有一件事——背叛。

“好了，凡砂，我的第一位投诚者，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吧？”华丽的血液圆舞曲已经落幕，牛头人所围成的圈子内鲜血横尸满地，而圈外却依然如同往日的法师塔那样光滑。亚古欧斯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人类法师，淡淡道。

“是的，大人。”感受到了巨龙的注视，人类法师不由自主地再次低下了头，硕大的汗液凝结在额头表面，但他却不敢去擦拭干净。

“不要紧张凡砂，我们早就是老朋友了，”身边的小白龙感受到了亚古欧斯的示意，轻吐咒语把它变成了人类姿态。这个时期的亚古欧斯的人类形态已经是十二三岁的人类少年，有着金色的温和短发和火焰般温暖的红瞳，身高正好比弯着腰的年轻法师高上一些。

这看上去明显就是高贵帅气的贵族少年，丝毫没办法从它身上看出来刚才挥手屠戮几十位法师的情况。

“三年前的那天深夜，我想你还没忘记吧？你一直都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从那次到现在我们俩儿都配合的很好，所以我想你不用那么害怕对么？”亚古欧斯轻轻的笑着，脸上还带着两个浅浅的酒窝，看上去就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它伸出右手，接过小白龙递过的手帕慢慢的为凡砂擦拭掉脸上豆大的汗珠。

“是的……大人。”凡砂依旧不敢抬头，但听完了它的一番话他总算明白了那种熟悉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头巨龙就是三年前的那个黑袍人!

“我的名字是亚古欧斯，作为第一个投诚的人总要是有些优待的，那么……剩下的七个人就交给你管理了，不要让我失望啊凡砂。”

亚古欧斯轻轻的拍了拍年轻法师的肩膀，随后整个身影再次拔起恢复成巨龙的姿态，随后直接转身带着小白龙和牛头人离去。

“对了，记得把法师塔打扫干净。”巨龙的话远远的传来，那满地的尸体和鲜血毕竟有些碍眼了。

年轻法师好像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单膝跪地，发声回应道：

“感谢亚古欧斯大人，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在没有完全信任对方之前，亚古欧斯当然不会随随便便的给对方自由，他留下了四个牛头人把守在法师塔门口，至于法师们的法杖也根本没有归还，所以四个牛头人把手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为什么要留那些人类一条性命，亚古欧斯？”小白龙有些不解，要是换做它的话，为了防止剩下来的人报仇它一定是会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在它的观念中，只要结仇了，那就要把对方的一切都摧毁殆尽才能放心。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嗯……倒是很符合一个老苟逼的自我修养。

“淡定点梅比斯，你这样子可是比我更像是一头毁天灭地的恶龙，”亚古欧斯笑道，“不过不用担心，人类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生物，这种时候估计他们非但不会想着如何报仇，还有很大的可能出现内讧中。”

“内讧？”

“啊，希望凡砂能够解决这个小麻烦吧。”亚古欧斯神秘的笑了笑，便再次提速，不给梅比斯继续发问的机会。

今夜对亚古欧斯来说注定是个忙碌的夜晚，在解决了法师塔的问题后，它还要马不停蹄的跑向博伊克家族的城堡，虽说老男爵出征了，但他的整个家族都还安置在边境城。虽说这样做可能或多或少有些卑鄙，但老男爵的家人无疑是一笔很好的政治“财富”。

在不知何时染红的残月的照射下，整个边境城犹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烟火”，各处都在冒着火光，各处都在发生着暴乱。在战前亚古欧斯已经好好的规划过怪物们了，让它们去自己标定的几个地点，但它们毕竟是一群混乱邪恶的生物，少些控制不住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啊啊啊!!”

亚古欧斯随口突出一道火焰吐息，把正在沿街抢劫的一伙儿人类给烧成灰烬，随后在其余在场剩下人惊恐的注视礼下带队离开原地。先是遇见强盗，后是遇到怪物本以为自己活不下来的十几个人本来都放弃抵抗了，却没想到怪物好像是……救了他们，随后满脸复杂的继续逃跑，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能逃亡哪里。

今夜的边境城注定混乱，但目睹了刚才一幕的亚古欧斯恍然大悟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严格约束怪物却依然搞的红光满城，原来是上演了人类自相残杀的“好戏”。但说起来这情况的发生还和亚古欧斯有一定关系，毕竟是它派小弟把执法队给一锅端掉的。

不过没想到只是短短的一夜就能发生这种情况，人类可真是一种神奇的物种。

突然，大步流星走在亚古欧斯眉头一皱，从嘴巴里突出一个传声器，“滴滴”的响声从上面传来，而有这个传声器权限的是……高文。

看来那边发生了某些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