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沙漠,黄沙漫天。
宋青书等人早已离开,唯有韦一笑一人躺在沙坡底下,如果没人注意到他,恐怕当真如宋青书所言,他是活不过今晚了。
可就在这时,有三个人影缓缓走了过来,这三个身影两小一大,高个子的身材魁梧一身黑子黑帽,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而那两个身形瘦小的,一看便是女子,其中一人赫然是被韦一笑捉走当做血人的朱九真,而另外一个女人却比朱九真看上去稍大几分,但也最多不过是豆蔻年华,若是宋青书在这里,定然能认出这女子便是那日在昆仑洞天中的神秘女子李秋水,但数日没见,这李秋水却赫然比当初宋青书见她之时,要长大许多。
只见这三人缓缓靠近韦一笑,李秋水看着奄奄一息地老蝙蝠,对身旁的黑衣人说道“契奴,去弄醒他。”
只见那名为契奴的黑衣人听罢,应了声诺,便走到韦一笑身旁,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却见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那盒子,只见盒子中赫然是一个干巴巴的东西,约摸一指长短,看不出是什么。
然后又见他掏出了水壶,从水壶中挤出几滴水滴在了那干巴巴的东西上,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连盒子放在韦一笑的胸膛之上。
而后,在朱九真惊讶的目光中,就见那干巴巴的东西收到水份的滋养,竟然慢慢变得丰润起来,想起吸了血的蚂蟥,突然就动了起来。
那东西先是猛然抬起身体的一端,那应该是它的头,仿佛刚刚苏醒,正在左顾右盼着。
突然,它被一股血腥气味吸引,慢慢从盒子里爬了起来,却一不小心从盒子上翻滚了下来,不过鲜血的味道似乎让它心无旁骛,慢慢朝着韦一笑破碎的胸口爬去。
它爬行的姿势很是奇怪,像蛇又像蛆,不过速度却并不慢,很快就爬到了韦一笑胸口。此刻韦一笑胸口的骨头刺破肌肉,朝外反着,白森森的骨茬就像是一柄剑一般,插在韦一笑胸口。
那东西说着骨茬刺破的皮肤处,先是闻了闻,而后又将头趴在血迹上尝了尝,下一刻,就见它猛的说着韦一笑胸部的破口处钻了进去,似乎胸部的肌肉和骨骼并未对它的行动起到阻碍作用。
本已昏迷的韦一笑猛然想来双眼,整个人一下子弓了起来,像是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楚一般,嘴巴张到极限,却又发不出声音,只能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下一刻,他便突然瘫软在地,再次昏了过去,不过神奇的是,此刻韦一笑的胸口,竟然开始重新起伏起来,粗重的呼吸声也响了起来,看样子宋青书要失望了,至少今天晚上他是死不了了。
李秋水这时开口道“行了,一时半会死不了就行。契奴,把他带上。你看到了吗?”最后这句话,却是对朱九真说的。
朱九真此刻已然害怕极了,自从几天前的晚上她被韦一笑捉走后,变一直处在担惊受怕中,后来在韦一笑要吸她血的时候,年前这个女人出现了,不但打跑了韦一笑,更是救了自己,但她一直不允许自己回连环庄,还不断让自己或听或看一些恐怖的东西,她已然从心底对着女人产生了畏惧的种子,就像那个契奴一样,不敢丝毫违抗她的话。
而且朱九真还发现,这女人一天比一天长大许多,那不是一个正常人生长的速度,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想起方才那个钻入韦一笑胸口的虫子,暗想自己会不会也被这种虫子钻入了身体。
“你在想什么?”李秋水忽然问道,“在想你爹吗?”
她不说还好,一说到朱长龄,朱九真的眼泪就再次涌了出来,之前宋青书与韦一笑打斗的时候,她们三人便在不远处看的真切,刚看到自己父亲的时候,朱九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差点就喊出声来,可李秋水却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口不能言,只能看着。
但是越看她越心寒,因为她看到自己父亲朱长龄,在宋青书将韦一笑打倒后,竟然问都不问自己的下落,径直朝着另外的方向离开了。
这一刻,朱九真如坠地狱,心中再无半点温暖可言。
此刻陡然听到李秋水这样问,便摇了摇头道“他都不要我了,我想他作甚。”不得不说,朱九真与朱长龄父女,骨子里都有一种天生的狠劲。
李秋水道“说不定,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你不想跟着去看一看吗?”
她肆意地玩弄着人心,方才还让朱九真如坠地狱,如今却又给她以希望,看着朱九真眼中燃起的闪光,李秋水突然放声笑了起来。
那声音,爽朗而温柔。
再说宋青书领着一群峨眉弟子,在静迦师太的带领下,逐渐朝着光明顶而去,一路上越来越多的各派弟子的尸体,也让这些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们煞白了脸。
静迦师太看的心疼,便会让这些小姑娘们闭上眼睛,但是宋青书却阻止了她,毕竟她们是将来峨眉派的中流砥柱,如果连这种场面都不能适应的话,可能就不适合在继续涉足这武林了。
毕竟杀戮,是江湖中永恒不变的主题。
“静迦师太,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光明顶?”宋青书问道。
静迦师太答道“约摸再有两三个时辰的脚程了。”
宋青书点点头“那我们便加快些脚步吧。”
于是众人都纷纷加快脚步,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尸体出现,一阵隐约的喊杀声也逐渐在众人耳旁响了起来。
这时,宋青书猛然开口道“大家注意。”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对身穿红衣的人马自道旁的树林中钻了出来。
静迦师太一看那群人的装束打扮,惊呼道“魔教的人!”
这时那群人也发现了他们,领头一人也大呼道“峨眉派的人?!还有漏网之鱼,给我杀了!”
说罢,那群红衣弟子竟然自身后腰间掏出一支支奇形怪状的长杆,约摸有鸡蛋粗细,只见他们将长杆对准宋青书等人,也不见手上如何动弹,便有一股股液体喷射出来。
众人担心有毒,便纷纷后退,结果那些液体全都洒在他们身前的地面上,慢慢汇聚成一片,几乎将他们身前的地面全都沾湿。
宋青书突然闻到一股油烟味,猛然像是想起什么,大声喊道“大家快退,是明教烈火旗的”
不过不等他话说完,那群红衣明教弟子又纷纷掏出一些小圆球,而后齐刷刷朝宋青书他们扔了过来。
只见那些圆球约摸鸡蛋大小,似铁非铁,似石非石,带着刺鼻的味道,在宋青书等人面前的地上一滚,便溅出一片火花,而后陡然升起一片一丈多高的火焰大墙,那火药墙随着地上液体的流动,正一步步朝宋青书等人逼近。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这群红衣人的身份了,这赫然便是明教五行旗之一烈火旗的弟子,擅使火油和硫磺弹。
此刻烈火旗的人占据了地利,那火油由高至低流淌,带动着火墙也在不断逼近宋青书等人。
宋青书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火墙,若是他与杨瑶琴两人,要过这火墙可谓是轻而易举,可身后这些峨眉弟子却不行,都是小姑娘,若是被烧伤了,也是不美。
而且他宋青书可是夸下海口要护佑她们周全的,做人总不能食言而肥吧。
于是宋青书猛然拔出腰间的武当剑,而后将那武当剑奋力往身前的地面上一插。
“破!”
一声大吼之下,一股气浪自长剑处涌起,猛然吹向那火墙,正所谓风助火势,那火墙火油竟被这气浪卷起,反而朝着烈火旗的人倒卷而回,将明教弟子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火墙被气浪一卷,便成了一滴滴的火油,火油上又带着火星子,像雨点一般朝明教众人分撒而去,顿时将烈火旗的整个阵型给大乱,明教弟子纷纷躲避开来,再没有方才半点威风。
那头领刚闪过一片火星,就被宋青书用长剑抵在脖子上。
“我问,你答。”宋青书说道。
却见那头领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一脸不屑地看着宋青书,嘴巴呡得紧紧得,一副死也不说的架势。
宋青书反转长剑,径直刺向那头领的小腹,直接将他刺了个对穿。
那头领惨叫一声,惹得烈火旗弟子纷纷看了过来,见自己头领被宋青书刺穿,一个个都围了上来,叫嚣着要给头领报仇。
宋青书好整以暇道“不想他死,就闭嘴!”最胡两个字他用内力喊出,巨大的声音顿时响彻山腰,所有人都乖巧地闭上嘴,看着宋青书不敢多言。
宋青书满意地点点头,再次看向那个头领,问道“现在想说了么?”
谁知那头领更加不屑,冷哼一声道“说了是死,不说还是死,是你你怎样选?”
“我绕过了你的脏腑,你死不了。”宋青书淡淡说道,“不过你所想活下去,那便回答我的问题。”
“我呸!”头领一口唾沫吐了出来,被宋青书躲开。
宋青书顿时长剑一抽,从那头领的小腹中抽了出来,而后一剑刺向离得最近的一个烈火旗弟子,将长剑搭在对方的脖子上看着头领说道“你自己不怕死,那他们呢?”
“卑鄙!”那头领大吼道。
“你们见面就起杀心,到现在为止,我都很是克制,没有杀你明教一人,你说我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