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野花烂漫。
蝶谷依旧是蝴蝶环绕,人间仙境一般。
时隔六七年,宋青书再次来到蝶谷,却发现这里丝毫没有变化。
还是那几间茅草屋,还是那一股子草药味。
“蝶谷医仙,胡青牛在吗?”宋青书高声说道,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过了片刻,一个声音从茅草屋中传了出来“胡青牛死了!”
宋青书哑然“哦?怎么死的?”说着,便迈步进了茅草屋。
可他刚一进屋,陡然便有两支暗器朝他面门飞了过来,他看都不看,那两支暗器连他的面门都没有碰到,就打着旋不知飞向哪里去了。
宋青书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屋中竟然有不少人。
只见最当中是一个长须飘飘之人,样貌儒雅,赫然便是胡青牛,不过他此刻脸色却是不好看,因为正有两柄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锋利森寒的刀刃贴着他的脖领,让他不敢有丝毫乱动。
而他周围则是五六个人,其中两人正把刀架在胡青牛脖子上,而剩下三四人正看着进来的宋青书。
那两支暗器,想来便是这四人中的一个人发出来的。
眼见自己发出的暗器,不知怎的被格挡开来,那几人心头一凛,暗道遇到高手了。
其中一个貌似是领头之人一抱拳说道“敢问阁下是何人?与胡青牛是什么关系?”
宋青书没有回答,而是找了块干净的地面,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又从旁边是桌案上,拿起一个茶壶倒了杯茶,放在唇边刚准备喝,却眉头一皱“凉了。”
“娘的!你在消遣我们吗?!”首领身旁的一人见状骂道,“不打听打听我们海沙派的厉害!”
其实几人眼见宋青书进来,见到屋内的情景又毫无畏惧,便知道他心中有底气,这才敢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做。
但这几人平日里也是骄横惯了,自身武艺不错,再加之身后的帮派势力雄厚,倒也没碰到过什么硬茬子。
如今见宋青书这般做派,那首领一个眼神,其余几人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这才有一人准备试探一下宋青书的虚实。
若是宋青书被镇住,那就生死予夺。可若是宋青书不怕,那么也能说几句场面话,给糊弄过去。
结果那人骂完,就连宋青书将手中茶杯轻轻放在桌案上,右手在茶杯中轻点一下,再拿出来时,手上也就沾染了一滴水珠。
“那你们可知,我又是谁?”宋青书慢条斯理地问道。
那人又骂道“我特么管你是哪个土里钻出来的小王八蛋……”
可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下一刻,一滴水珠便被宋青书弹了过来,径直射入那人的眉心之内。
“噗通!”那人一头栽倒在地。
一时间,屋内几人顿时大骇!
那首领低声下气地说道“小人竟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阁下莫怪!”
宋青书看向胡青牛,问道“你们为何捉他?”
那首领道“他妻子给我们帮主的儿子下了毒,又不肯解,还说非要他来才能解得了,我们便来此请胡先生去救人了。”
“哦?请?”宋青书看了看那两柄架在胡青牛脖子上的钢刀,“用这种方法请吗?”
“额,这个,胡先生不太配合……”那首领有些尴尬道。
这时,就听到胡青牛高声道“小子!能找到这里来,相必也是来找我治病的罢!你杀了他们,我就给你治!”
胡青牛这话一出口,顿时让这几个海沙派的人变了脸色,一时间屋内的氛围颇为紧张。
宋青书摇了摇头“你妻子给人家下毒,你去救人,这是天经地义的。我来只是问你一件事,惑心蛊你可听说过?”
他不想掺和进胡青牛和海沙派的恩怨,如果胡青牛说治不了,他会第一时间离开,找能解得了惑心蛊的人去。
他这样说,倒是让海沙派的人松了口气。
胡青牛却气的鼻孔出气道“惑心蛊无药可解,你去死吧!”
宋青书一摆手道“你们先出去,我跟胡先生说几句话。”
海沙派众人面面相觑,却又不敢不听,只得乖乖走了出去,守在门口。
宋青书开口道“你妹妹的仇,我帮你报了!”
胡青牛一愣,旋即眼中精光一闪,激动地站起来问道“你是宋青书?武当派宋青书?”
宋青书点点头“不错!”
胡青牛忙走到近前,拉住他的手便开始把脉,口中边说着“你可知,我听到鲜于通死的消息,有多么高兴!青羊的仇,我本以为这辈子报不了了,谁知……谁知……”
说着说着,这七尺汉子却是红了眼眶,两行泪水便流了下来。
胡青牛也没去擦,而是闭上眼睛,像是在凝神把脉,又像是在遮掩自己的难堪。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对宋青书说道“的确是蛊,而且不是一般的蛊。”
宋青书道“我知道,惑心蛊。”
胡青牛却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惑心蛊也分品类,有母虫子虫的分别。可你这个,不似母虫,也不似子虫。更像是……”
“更像是什么?”宋青书不由得问道。
胡青牛道“更像是王虫!”
“有什么区别吗?”宋青书皱眉道。
胡青牛解释道“若是一般的子虫,便可用母虫的气息,将它给引出来,而母虫只会寄生于女体之内,所以我才推断,你这是王虫。”
“那么便无解了么?”宋青书沉声问道。
胡青牛摇摇头“也不尽然,我可以试一试。”
说着,他猛然冲出门去,正准备往左侧的茅草屋中走去,却被守在门外的海沙派众人拦住。
两方僵持之下,便动了火气,声音也大了许多。
宋青书起身来到门口,居高临下盯着海沙派众人,一言不发,他此刻心情却是十分不好。
那首领见状,忙道“阁下,我们家少主危在旦夕,还请阁下让胡先生陪我们走一道吧,要不然,我们几个都会小命不保的!”
宋青书冷冷道“等着!”
说罢,一旁的胡青牛便推开门外几人,朝另外一间茅草屋中走去。
过了片刻,只见他又满头大汗跑了出来,略带尴尬对宋青书说道“宋少侠……”
宋青书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开口道“有什么话你便说!”
“这个,我娘子前几日从我这里离开,带走了一味药引,这个,咯你怕我们还得去一趟海沙派……”
“你们把他娘子关在哪里了?”宋青书看向那首领问道。
那首领忙开口道“就在滁州城内,有间客栈!”
下一刻,宋青书一手拿住胡青牛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而后脚下一动,只听得“倏”地一声响起,海沙派众人再看时,已经没了两人的踪影。
唯有宋青书的声音远远传来“我们先去滁州,你们自便罢!”
那首领吞了口唾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这才后怕地说道“万幸没跟他起冲突啊,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一旁的人说道“小桌子死的不怨啊……”
一时间,五人齐齐沉默,最后还是那首领开口说道“这里山花烂漫,挖个坑将小桌子埋了吧,他死了还有我们帮忙埋他,也不知我们死了,有没有埋……”
一时间,几人齐齐叹了口气。
武当山宋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