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胡青牛,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恩人的吗?”宋青书沉声说道。
胡青牛忽的起身走到他面前,一膝盖跪在他面前说道“我胡青牛骗了你,是我的不对,宋少侠你杀了我吧!但是我实在没办法,如果没有你,恐怕今天我和难姑都活不了,我只能这样做了!”
“你觉得我跟你来了,就会保护你们吗?”宋青书眼中寒光闪烁,“你一治不了我的惑心蛊,二又骗了我,你还指望我护你们周全吗?!”
胡青牛一头磕在地上,登时头破血流“宋少侠,我只求你,救救难姑!你不用管我,救救难姑就行!”
宋青书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胡青牛,却没想到他这般清高孤傲的人,竟会为了自己妻子,去给别人下跪磕头,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恩人。
可他心中恼怒胡青牛骗了自己,却是不想再管他的闲事了。
“你们好自为之罢。”
说着,宋青书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胡青牛抬起头,看着他一步步离去,心中黯然,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挽留了。
眼看着宋青书已经踏出了房门,再有半步就会消失在门外,届时海沙派的那些人自然就会闯进来,将自己夫妻两人生吞活剥了,胡青牛一时有些悲从中来。
“惑心蛊,我能解!”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虚弱的传来。
宋青书猛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王难姑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口中喃喃自语道“惑心蛊,惑心蛊……”
胡青牛一下子扑在自己妻子身旁,翻了翻她的眼皮,又掏出一根银针,径直戳在她的后脑耳根处。
这里本是处大穴,等闲不敢施针,可如今他们两人危在旦夕,所不能将王难姑弄醒,恐怕宋青书会一走了之。
果然,胡青牛一针下去,王难姑便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先是对自己丈夫笑了笑,而后看向宋青书说道“惑心蛊,我知道怎么解。”
宋青书面无表情道“我不信你。”
只听胡青牛急道“宋少侠,我妻子号称毒仙,这惑心蛊又是毒中之毒,若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解惑心蛊,恐怕除了她再无二者。”
宋青书还是摇了摇头“你骗过我,我怎知,她是不是又在骗我!”
王难姑却道“惑心蛊不死不灭,除非宿主死亡,否则自我繁殖,终生陪伴。”
这句话说的宋青书陡然背后一凉,若王难姑说的是真的,那么恐怕自己这辈子都逃不脱天山童姥的控制,除非自己不再出现。
“若是下蛊之人死了呢?”宋青书又问道。
王难姑摇了摇头“母虫死,也子虫亡。子虫在死亡之前,会吞噬掉宿主的心脏,莫说整个吞噬,即便是只吃一口,宋少侠,你这心脏,还能活吗?”
胡青牛这时低声道“难姑,宋少侠体内,不似子虫,更像是王虫!”
王难姑猛的看向自己丈夫,难以置信道“王虫?”
胡青牛点点头。
王难姑再次看向宋青书,眼中精光闪烁,似乎对宋青书体内的惑心蛊,十分感兴趣。
宋青书被她看的心中有些不适,那眼光不是女人看男人的目光,而是医生看病人的目光。
“所以说,你能解这惑心蛊毒?”宋青书皱眉道。
王难姑却摇了摇头“我只会下毒,不会解毒!”
宋青书面色一沉“你的意思是……”
王难姑道“以毒攻毒!”
她话音刚落,陈良臣便走了过来,边走边对宋青书说道“宋少侠,我都问过了,这女人身上的东西,都在隔壁房间放着,因为这些东西,我们还死了两个弟子……”
这时,他发现王难姑醒了过来,面色倏忽间变得冰冷异常。
宋青书说道“胡青牛,你去给他儿子解毒,解完毒我们便离开这里。你没意见罢!”这最后一句话,却是对陈良臣说的。
陈良臣看着房内两人,面色阴晴不定,过了片刻才说道“我给宋少侠一个面子!从今往后,你们最好不要出现在广东!”
“你儿子欺男霸女逼死良人,我没毒死他算他命大!”王难姑却反唇相讥。
陈良臣怒道“你们是觉得我海沙派好欺负吗?!”言语间,他整个人气势汹汹,一副随时就要动手的样子。
这时,宋青书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顿时陈良臣所有人的气势便在这一拍之下,烟消云散了。
只听宋青书道“这件事便到此为止了!”
陈良臣身子微微一颤,便不再说话了。
王难姑也转过头去,似乎心有不甘。
宋青书点了点头,示意胡青牛可以去了。
胡青牛安抚了一下妻子,便随陈良臣上了楼去给他儿子解毒去了。
这时,屋内只剩下宋青书和王难姑两人,宋青书又问道“你方才说,以毒攻毒?如何以毒攻毒?”
王难姑却一言不发,脸朝床榻内侧,似乎已经睡着了。
宋青书自讨没趣,心道这女人果真是刁蛮任性,遂也不再多说,只能胡青牛回来再说。
胡青牛去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回来了,他见自己妻子睡着,便对宋青书道“宋少侠,那海沙派的人,已经走了。”
宋青书点点头“那我们也走吧。”
胡青牛点头道“我已经叫了一辆马车,这就带拙荆回蝶谷去。”
“嗯,走罢。”
三人一路上一言不发,沉默地回到了蝶谷。
却见蝶谷中新立起一座坟冢,胡青牛连道晦气,喊过来一个药童,吩咐他将那坟冢挖开填平,将那坟中尸体给扔出蝶谷去。
宋青书听他这样说,却也对这人的心如铁石,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最后还是他开口说道“迁坟就行,不要弃尸!”
那药童看了看胡青牛,见他点头,这才去找工具挖坟去了。
回到蝶谷后,胡青牛一通忙活,给王难姑治伤熬药,一直到半夜三更才歇了下来。
“宋少侠,让你见笑了。”胡青牛笑着说道。
宋青书道“你跟你妻子,感情挺深啊。”
胡青牛点点头,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王难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宋青书这才问道“你妻子若说,以毒攻毒,你知道怎么个法子吗?”
胡青牛叹了口气“以毒攻毒,伤之根本。竭泽而渔,下下之策!”
宋青书反倒不怕,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最不怕的就是伤身。
“以毒攻毒,如果可行,便无所顾忌!”他斩钉截铁道。
胡青牛见状,也不再多说。
两人各自睡去。
王难姑醒来后,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她甫一醒来,便吵着要找宋青书,胡青牛拗不过她,只好把宋青书找了过来。
宋青书一见她便开口问道“以毒攻毒,怎么攻?!”
王难姑笑道“以毒攻毒,以虫引虫!”
宋青书看着她,没有说话。
王难姑看了一眼胡青牛,面色不善。
胡青牛忙道“好一个以毒攻毒,以虫引虫。却不知夫人你准备怎么引呢?”
王难姑这才面色缓和道“引虫出窍,要么异性相吸,要么同性相斥!”
胡青牛挠了挠头“异性相吸我明白,用母虫引王虫出来。可同性相斥,怎么说?”
“同性相斥者,天敌也!”
武当山宋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