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前一周,期末考试卷子都讲完,再加年关将至,学校松松散散的每天只有半天到校时间。
纪清宵的成绩中等稍稍偏上,还算说得过去。
冷姝的绘画室年后要举办一场小型画展,展出的都是些年轻画家的作品,年前冷姝会经常和这些年轻艺术家开会讨论,纪清宵去学画的时候偶尔也会遇见他们,旁听的她也学到了不少知识。
年底尾牙,贺宴锡的应酬多,纪清宵忙着学画,两个人倒是很有默契的各自忙碌。
寒假倒计时第二天,绘画社的写生时间定在1月28号,郊区北山野长城上的一处民宿,美术老师作为带队老师,和绘画社的同学们一起去。
数九寒冬,郊区比市里低了六、七度,纪清宵穿了一件厚厚的及膝白色羽绒服,裹了几层羊毛围巾,随身行李不多,只带了一个双肩背。
纪清宵提前看天气预报,刚好赶上了两个晴天,至少在外面坐一天,有阳光总能暖和一些。
大巴车上排排坐,几乎全满。
车程两个小时,驶入他们即将入住的民宿,名字叫“欢宅”。
外部是小木屋的结构和样子,进了室内,温暖的大壁炉和明亮的采光让人眼前一亮。
纪清宵在路上才知道这间民宿的老板曾经也是个画家,所以室内装饰和布局看上去很有艺术感。
纪清宵和黎般若住一个单间,在二楼最里侧的位置。
黎般若拎了个小行李箱来的,跟画画相关的内容不多,零食占了大多半,到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把零食摆出来。
“一会儿就吃午饭了,你带这么多零食,打算什么时候吃?”纪清宵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夜,不是应该彻夜畅聊吗?彻夜畅聊当然需要这些了!”
“……”纪清宵困的眨眨眼睛,“晚上睡不了的话,我现在先睡一会儿了。”
“下午的写生我就跟你混了,反正我也就是纯粹来冬游的。”黎般若拿出自己的小画板和几根铅笔。
黎般若收拾完东西,手机里连着来了好几条消息。
“群里在说现在可以下楼吃饭了,走吧走吧。”黎般若拉起假寐的纪清宵,“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纪清宵本来不怎么饿,但想着这是集体活动,自己落单终归是不太好。她伸了个懒腰,和黎般若一起下楼。
今晚的“欢宅”被绘画社承包下来,没有其他散客,来的同学一共围了三个圆桌。
桌餐是农家菜系列,搭配着餐厅的欧式复古风格,顿时有种穿越了的感觉。
大家吃饭的时候,不知道米恬从哪里找到的话筒,有点劣质的音响效果把她的声音带了点儿回声音效。
“下面我说一下下午安排。”米恬穿了一件米黄色的面包服,机车靴和牛仔裤,“下午分成两组,付老师带一组同学到山间东侧,我和副社长带一组同学到西侧写生,分组情况我稍后会微信发给大家,我们从这里出发,走一段山路之后分开。”
付老师是南禾的美术老师,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已经有些地中海的趋势,如果不说,陌生人一定猜不出他的职业和美术相关。
说完,米恬又嘱咐大家注意时间,不要迟到,不要乱跑。
大锅饭的味道中规中矩,纪清宵此刻困大于饿,吃了几口就上楼补觉去了。
才上楼,就收到了米恬发来的分组。
“我说的没错吧,米恬和邵漾是一组的,我们两个和付老师一组。”黎般若觉得米恬在滥用职权,气哼哼地拿出一组养乐多,用力过猛,打包装纸的时候一瓶养乐多洒出去一半。
“眼不见,心不烦。”纪清宵淡淡一句。
她不想看见邵漾,更不想看见米恬,这样分组挺好的。
“我就是气不过。”黎般若说起米恬,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宵宵,如果邵漾真的在追你,米恬会不会被气死啊?”
“……般若,你是不是言情看太多了?”纪清宵无声叹气,“我睡了。”
午休了短暂的半小时,但聊胜于无,纪清宵拿热水壶烧了两遍水倒掉之后,用第三遍的水冲了两包挂耳咖啡,放进保温壶里,下午提神保暖用。
天气晴朗,天青云白,空气好是好,但山间的西北风时而吹到脸上,又冷又干的。
纪清宵自认为已经过了半个冬天,她已经适应了北方的寒冷干燥,可这山里的冬天比城里的更干更冷。
米恬和付老师带队,走在队伍最前头,一行人浩浩荡荡,队伍拖得很长。
沿石阶而上,路不算难走,但背着画具,又穿的太厚,纪清宵和黎般若走着走着就到了队伍的末尾。
“学妹,我来帮你拿东西吧?”一名高二年级的绘画社老社员,刻意停下脚返回队尾,说话前就把自己的画具背包腾在左肩上,空出来右肩等纪清宵把自己的画具递给他。
“不用了,谢谢师兄。我可以。”纪清宵顿住脚,婉拒了这位她并不知道名字的好心人。
“没关系的,我可以帮你。”
“真的不必了。以后写生这种情况只会更多,师兄让我提前适应一下吧。”纪清宵说着加快了步子。
好心人见她执意如此,也就不再勉强,径自跟上了纪清宵。
走到路口,依照米恬的分组,该由她和付老师各自带队,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个。
从山下到这里的路只有一条,米恬就一直没在意,怎么可能就少了一个人。
她扫了一遍队伍,原来是最扎眼的邵漾不见了。
“邵漾呢?你们谁看见他人了?”
“漾哥刚才还跟我们一起走着呢,刚才好像听他说要去买个水,让我们先走,他这就跟上来。”一个男生说。
这里的山路平缓,虽然是冬天,但游客不少,并不是偏僻的未开发的野山坡,邵漾不太可能走丢。
米恬听了,拿出手机拨邵漾的电话。
接通之后,米恬问他在哪儿,抱怨了几句,让他赶快跟上队伍。
“邵漾怎么样?”付老师问米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