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最开始造谣生事的人是米恬?”周家禹诧异。
“周校长,我看你该改改名字,不如叫周家愚,更合适一些。”
周家禹不再开玩笑,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真的确定是米恬?我当时派人查过发布消息的,明明是个男生,后来我们调查过也问过他,他都承认了。”
贺宴锡继续挖苦:“你的能力难道还不如一个高三学生?是不是还需要我出资,给贵校请个专业一点儿的网管?”
……
“后续你打算怎么惩罚真正的始作俑者?”
贺宴锡便把米恬在画展上故意透漏纪清宵的消息这件事转达给周家禹,“轻点儿说,至少要当众跟纪清宵道歉,学校给相应的处分,这两者,一个也不能少。”
“这种行为确实够得上处分了,但是…她今年高三,又已经通过了艺考,就等着高考了,这样一闹,不知道艺考选的学校还能不能要她……”
贺宴锡也不生气,语气里满是嘲笑:“周校长是在担心南禾的升学率,还是对漂亮女同学起了恻隐?”
“……宴锡,你这话我权当是气话了。”沉默了片刻,周家禹咳了一声,“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当众道歉这事儿,你家小朋友能愿意吗?”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贺宴锡。
刚才一心只想着惩恶,忘了纪清宵会怎么想了。
以她的性格,断然是不希望自己被再次推到风口浪尖的,哪怕是为了给她正名。
“……宴锡?”
“当众道歉改成写认错书道歉信吧,放到学校的公众平台上,公示一周。”贺宴锡说的云淡风轻。
周家禹笑叹了口气,“行吧,金主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今天就会把相关的所有证据交给你,刚才说的事,我想在一周之内看到结果。”贺宴锡的语气仍旧不容置喙,带着些许的嚣然,“这之后,我们可以再细谈扩建学校图书馆的事。”
虽然周家禹和贺宴锡从小就认识了,但是谈及正事和工作,贺宴锡一向不会带入任何私人感情,就像刚才那样,有结果才能有后续的合作意向。
周家禹也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贺宴锡,他们彼此深知且信赖,这件事就这样达成了一致意见。
一周之后,临近除夕春节。
午后困意来袭,纪清宵正躺在房间的沙发上无聊的翻看着手机,猛然在校园网站上看见了一条首页推送。
她瞬间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
米恬竟然发了长长的一封道歉信,为对纪清宵所有的所有错事造成的伤害赶到愧疚、诚恳的认错态度惊呆了纪清宵。
那么飞扬跋扈的一个人,竟然情真意切的给她写道歉信?
道歉信中还承认了画展泄漏她个人信息的事情,事实承认的一点都不拖沓,认错诚恳到让纪清宵怀疑米恬是不是找了代笔。
纪清宵茫然地又从头至尾读了一遍,还是对这份封莫名其妙贸然出现的道歉信感到讶异极了。
小姑娘忽然冒冒失失闯了进书房的时候,贺宴锡正在准备公司年会的演讲稿。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纪清宵思绪乱的不行,只好举着手机屏幕上的道歉信给贺宴锡看。
“陈述了对你造成伤害的事实,道歉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不善之举。怎么了?”贺宴锡只瞥了一眼手机,目光就回到手里的稿子上。
纪清宵读懂了贺宴锡了如指掌的表情,“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
贺宴锡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纪清宵又问:“画展泄漏电话的事,和在学校造谣我的事…是、是你查到的吗?”
“是。”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呢。”
“米恬在学校造谣你的事,你又跟我说过吗?”贺宴锡反问,抬眸,凝视纪清宵的眼睛。
“……”
当时她就只想息事宁人。
“我不想……”
“不想牵连我。”贺宴锡抢先一步说。
小姑娘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种被保护到极致的羞赧和安稳感,可是又有点觉得不真实。
“没有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忍着不说?纪清宵,想长大没问题,但人不是靠忍气吞声才能成长的,能明白吗?”贺宴锡温润清沉的声音如大提琴般音低朦胧。
小姑娘脸颊泛红,默默点头。
“我知道你不想我跟你说谢谢,那这件事…我就真的不谢了。”
贺宴锡站在窗前,后背抵着窗台,拿着稿子的手落下来,看着小姑娘认真的表情哑然而笑。
“贺宴锡,我会长大的。”纪清宵只说了这一句,可是心里的话却是:过了年,我就满十八岁了,你要等等我呀。
这个年,因为邻居是魏姗,纪清宵过得不是很愉快。
赵姨今年没有请假,留在贺宴锡家一起过年。因为这样魏姗就有了来“蹭饭”的绝佳理由。
从除夕一直到年初三,她天天都要来上一会儿,或者晚饭,或者午饭,总要在贺宴锡家里吃一顿再走。
到大年初五,赵姨临时家里有些事情请了一天假,家里就剩贺宴锡和纪清宵。
早晨刚过,魏姗就来敲门。
“求贺总帮个忙……”魏姗站在门口,见开门的人是贺宴锡,委屈巴巴的说。
纪清宵正在微信里跟黎般若吐槽最近魏姗实在来的太勤了,刚说完,她人就到了。
“进来说吧。”贺宴锡让魏姗进门。
纪清宵把手机暗灭,从客厅沙发上站起来跟魏姗打了个招呼。
魏姗笑笑,“宵宵也在呀!”
纪清宵干笑,“对啊,每天都在呀。”心里却在想:我不在这儿能在哪儿?
魏姗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剪短了头发,穿橙红色的衬衫裙,腰间系一条同色系的细腰带,化了同色系的眼影。
“宴锡,我爸爸妈妈说让你到我家吃个饭这个事情…已经跟我念叨了两个星期,你一直都说没空,我就一直帮你搪塞着,可是赶上过年,他们天天说天天说,我也快撑不住了呀,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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