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宵觉出气氛怪怪的,赶紧说:“不用不用,已经看见了就在后面,我能找得到。”
她一不想屈尊贺宴锡,二不想和周家也独处,便速速自己快闪了。
周家的小菜园每日定时有管家过来维护,不大的一块地方,种了些主人喜欢吃的瓜果蔬菜,左边是藤架,右边地里是才发芽的嫩绿芽和一些已经初见雏形的绿色蔬菜,一切都仅仅有条。
纪清宵从园子门口处拿了竹篮,摘了两颗彩椒,又减了一小把薄荷。
明明很简单一件事情,章明月非要贺宴锡过来一起弄,这意图太明显了。
纪清宵多都躲不及,当然不想跟他独处。
大功告成,纪清宵刚站起来打算回去,看见周家也跟着来了。
“嫂子说还要摘一些迷迭香。”周家也进了菜园。
“……哪一个是迷迭香?”一排看似雷同的香草类植物,纪清宵只靠闻认出哪个是薄荷,其他的她就无能为力了。
“我来吧。”周家也绅士地接过纪清宵手里的竹篮,用剪刀剪了几颗迷迭香放进去。
“你竟然认识这些……”纪清宵有点惊讶。
“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家里也种了一些,所以才认识。国外这些可以被视为野草的再普通不过的小草,到了国内就成了稀罕货,娇的不行。”
“人家本来也是远渡重洋水土不服,所以被多悉心照料一下也不过分吧!”纪清宵开了句玩笑,两人笑着聊着往屋里走。
“贺宴锡,我是危言耸听还是忠言逆耳,现在明白了吗?”屋里大落地窗挂着纱帘,透着些许缝隙,章明月站在贺宴锡旁边,语重心长地说。
贺宴锡不答,只看着他们由远及近的走过来。
“宵宵回来这么久,你主动问过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没有?真不怕她被别人抢走是吧?如果这人是周家也,我也不反对了,至少我和宵宵的关系更近了呢!”
贺宴锡眉眼一蹙,“你叫我来就是给我添堵的?”
“我是想让你认清现实,周家也是周家的人,自然不会真的对宵宵有什么非分之想,你是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宵宵身边那个一直陪着她的邵漾呢?你就那么笃定?”
“这五年,我不是任由她野蛮生长的。她身边有什么人,我很清楚。”
“呵!呵!”章明月气得一声叹息,“当我没说,不管你了。”
午餐是中西合璧菜肴,柠檬迷迭香烤鸡、菌菇火腿沙拉、红菜汤出自章明月,其余的几道京式菜肴都是家里阿姨的手艺,极其讲究。
虽是混搭,但纪清宵竟一点也不觉得别扭,样样菜都符合她的口味。
泡泡被放在儿童座椅里,跟大人一同坐,小家伙咿咿呀呀正是学说话的年龄,一会儿舅舅、一会儿小叔叔的叫着,不哭不闹,别人一逗就笑。
纪清宵第一次和小孩子相处,不知原因,泡泡好像特别喜欢跟她挨着,她轻轻戳一戳他的脸蛋,小家伙也高兴。泡泡吃完饭被阿姨带下去,章明月才告诉纪清宵,她儿子喜欢美女,看见漂亮小姐姐就忍不住要亲近亲近。
纪清宵笑说:“这点一定是随了妈妈吧?”
章明月哼了一声,瞥一眼周家瑞没说话。
用完午餐,纪清宵坐了一会儿就说要回去了。
“正好,我也有事要回了,一起吧。”贺宴锡今天低气压了一天,难得主动开口说句话。
周家也正在书房跟周家瑞聊周家生意上的事,贺宴锡一个眼神看向章明月,“都是熟人,不必上去通知他们了。”
纪清宵知道回程到地铁那段路必然是要搭车的,既然贺宴锡已经这样说,她倒也无所谓,总归她对待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坦然。
章明月作为主人,送客人到停车坪,看着纪清宵上了贺宴锡的车,终于放心。
回程路上,天不似来时晴朗,越往城里开,天色越暗下来。
“你还是放我到地铁站下车就可以了。”上车没多久,纪清宵说。
贺宴锡眼睛微微眯了眯,抿唇,声音清凛:“一是这天气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雨了。二则上了我的车,岂有不送到家的道理?”
纪清宵的心被他没由来的亲近感闹得倏然空旷,眼下却还是笑了一下,“谢谢了。”
一路开阔,车内安静。
贺宴锡打开车载音响,电台里正在放一首经典摇滚,和现在的氛围完全不搭。
纪清宵高中的时候沉迷过一阵摇滚乐,还跟黎般若一起去过一次草莓音乐节,但后来她看出来贺宴锡不喜欢,她也就渐渐不再关注了。
此刻摇滚乐里主唱正用高亢的声音唱到副歌,纪清宵以为贺宴锡会调台的,没想到他没动作,只是开车。
从郊区的山路上高速,一路开到市中心。
期间,纪清宵接了一个电话,邵漾打来的,他人在荣记,问她晚饭要不要给她带她最喜欢吃的肠粉和艇仔粥。
因为身边有贺宴锡,纪清宵只说还在外面,不用带就挂了。
两个人从头至尾一路无话,直到车停在纪清宵的小区里。
纪清宵解开安全带,心里畅然了几分,“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上去了。”
贺宴锡侧目勾唇,看着她,“送你到家门口,不打算请我上去坐坐?”
纪清宵心想:没这个打算。表面却平和不过:“家里又小又乱,实在不方便。”
贺宴锡不容商榷的语气,却是开着玩笑说出来:“我又不是去视察民情的,我们这种关系不至于这么见外。”说着已经解开安全带。
纪清宵心里怒意未平,忍着没有把心里那句“我们现在有关系吗”说出口。
她看他这么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明白过来他要送她回家不过是幌子,要去她的家才是目的。
罢了,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她知道,此刻她愈是拒绝,他就一定要进去。
是以,她带路,贺宴锡跟着一起下了车。
房子是精装,一梯两户的板楼,纪清宵住的是个大两居,她把一间做卧室,一间做画室。屋里的家具都是房东的,后现代风格,家具和电器都很有品味。
纪清宵开了指纹锁,进门,换上自己毛绒拖鞋,看了一眼贺宴锡,“家里没有男士拖鞋,你直接进吧。”
贺宴锡不动声色,却满意地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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