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纪清宵面前,贺宴锡第一次有了种哑口无言的感觉。
“站在你面前面的纪清宵现在二十三岁,拜你所赐懂了些道理,不想再重蹈覆辙了。”纪清宵顿了顿,“至于你的赢,你赢的方式,我不感兴趣,也不要再展示给我了。我对你的感情在五年前就结束了。”
贺宴锡就这么抱着她,带几分偏执的意味,不做任何解释,也不松开。
“就到这里吧,别再彼此为难了,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别再让我把对你的养育之恩也消失殆尽。”
纪清宵轻轻一推,隔着眼睛里的水雾与贺宴锡对视。
他的手依然环在她的腰间,微微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话。
“我的话都说完了,我该走了。”
“宵宵……”
纪清宵的眼神柔弱,却很坚定。
贺宴锡终还是松开了手。
“贺叔叔,我祝你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这是纪清宵说的最后一句。说完,她毫不犹豫地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递给贺宴锡,走到门口,拉开门离开。
一阵凉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掀起裙摆一角。
纪清宵悄悄打了一个寒颤。脑海里忽然想到了她第一次到京城下飞机之后的场景,两个完全不同的心情此时重叠。
她低着头,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贺宴锡只身站在花房中央,看着他心里的小姑娘越走越远,他手里还攥着那个灰姑娘手办。
他面无表情的打开玻璃花房的一面窗,冷风灌了进来。
窗外是漆黑一片的深山,他张开胳膊,把那个灰姑娘朝着远处扔了出去。
纪清宵回到房间之后才去看手机。
里面有卢洛安三十几条未接来电,都是宴会开始前的。还有几条她的微信消息,问她和贺宴锡是不是早就认识。
纪清宵只说,不熟。
卢洛安也就没再接着问。
贺宴锡一个人枯坐在玻璃花房里,直到抽完身上最后一只烟才离开。
他是五年前才开始抽烟的,念想在心里七上八下无处安心的时候,烟比酒更管用。
回到酒店他的房间,灯也不开,直接躺到床上。打开床头柜上的烟盒,重新又点了一支。
他从未有过如此溃不成军的感觉,土崩瓦解到片甲不留。
第二天,晚宴留下来的客人午餐前还有随意活动的时间,贺宴锡身为主人并没有出现,而是由苏里代劳了地主之谊参观岛屿湖畔的花园景观。
卢洛安本还想着这一早看看贺公子和这位宵宵小姐的后续进展,没成想扑了个空。
“苏助,贺总怎么没过来一起?”
“他今天有些事要忙,时间实在是安排不开,所以只能由我来代替他给各位贵宾们导览,抱歉了。”
嘉宾们纷纷表示理解,纪清宵也跟着大溜点头。
苏里多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还是被她身边的卢洛安发现了。
回程,苏里开车,贺宴锡坐在后排。快到家的时候,苏里把后一天的安排一一告知贺宴锡,他没说话,听完苏里的话,又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上去。
第三天,贺宴锡没来公司。苏里以为贺宴锡记错时间了,跑去他家找他。
门铃响了五分钟,贺公子才开了门,胡子未刮,一脸狼狈,身上的烟味重的可怕,着实把苏里吓了一跳。
“贺总,今天安排了和几个厂商的商务流程会,您……”
“明天罢。”
“……哦,好的。”
第四天,贺宴锡又把工作推到了明天。
终于第五天,他来了公司,西装革履一丝不苟。
然而,和几个合作厂商的谈判却全都不欢而散,并且是怒到直接拍桌子的程度。
是以公司的员工见状都是快闪模式,在看见贺宴锡的几十米开外就另谋小路,也没人敢在他这个时候汇报工作。
平时看他冷惯了也就惯了,绝杀修罗场的气焰还是走为上计。
大家统一战线,有事全都由苏里代为转达毕竟是贺总的特助,是最了解贺总脾气的人,必要时定是站在刀尖上的。
苏里也是头一回见贺宴锡阎王似的处处暴雷,他哪里摸得准贺宴锡的脾气。
公司上下偷偷腹议:难道禁欲多年、没有任何绯闻的贺总这是失恋了?
结果大家逐一推翻:怎么可能呢,哪个姑娘能入得了他的眼啊?那不得天仙下凡?说他跟苏里在一起了都比说他跟哪个姑娘谈恋爱靠谱。
……
直到设计部总监某天也被贺宴锡骂了个狗血临头这可是原先贺氏他最得力的部门老大。
苏里实在不解又难受,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终于还是沉不住气,汇报完工作之后旁敲侧击问贺宴锡:“贺总,您自从那天庆功答谢宴回来之后心情好像就不大好,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么?我能帮您做些什么吗?”
“我遇见的难事儿,你能帮我解决了?”贺宴锡看向苏里的目光冷冷的,“你什么时候长得能耐?”
苏里委屈:“……贺总我没有。”
正这时候,贺宴锡的手机响了。苏里觉得这简直是胜利之声,忙装作不敢打扰的样子小跑出了贺宴锡的办公室。
电话是章明月打来的。
“贺公子,听说最近火气不小呀,贺氏这么顺风顺水的,是遇到什么难题了?”章明月打趣问。
贺宴锡冷笑两声:“说归来,这事儿起因还是你。”
“我?我还能把你难倒了?”
“电话说不清,你要是有空,来这边吧,我请你喝酒。”
章明月责备他:“你明知道我不去酒吧好多年,还说请我喝酒?”
“贺氏地盘里的清吧,你让周家瑞放心吧。”
章明月到酒吧的时候,贺宴锡已经在了。
开了瓶洋酒,贺宴锡独自喝,给章明月点了瓶苏打水。
章明月开门见山:“找我来是为了宵宵吧,你这回又做什么了?”
“按照你说的,我跟她坦白了。可是结果大相径庭。”贺宴锡把事情经过从头至尾跟她捋了一遍。
章明月听了,噗的一下笑出声,“你说说,多聪明的贺总,为什么感情上就这么一窍不通呢?”
她摇头看向贺宴锡,“人家宵宵当初喜欢你,是图你的名利钱吗?人家明明就认你这个人。你可倒好,偏偏要拿物质和身份来哄人家,这能行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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