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合一下眼眸，平静开口，“这些天相处下来，你应该知道我不算是个好人的。”

封九眸子漆黑摇头：“我一直以为你有底线。”

“”十三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他和她相识三年，却不用问一声她这么做的原因吗？

她知道封九厉害，眼里揉不得沙子，却从不知道他竟然能如此伤人！

九爷别开头，顿一下才又沙哑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你有自己的坚持，不应该在知道我有女人的情况下再接近，如此苦的终将还是你自己。”

封九的意思十三懂了！

他选轩辕明珠！

久久，十三一字一句道：“我只有一个问题问封九，为什么向轩辕明珠提亲？”

对上那双素日坠着星辰黑眸，此刻却似散尽星辰的夜的眼，九爷深合一下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他答得冷静：“没有人能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不爱她我不会求娶她，更不会拿候府兵府做聘礼！”

十三的心也终于落下，死去，她点头：“我知道了。”

她爱了三万年，爱得卑微，爱得没了自我的男人呀，原来真的只是幻觉，爱到她曾产生幻觉觉得他也有可能喜欢自己，觉得他也欣赏自己！

那年他求娶了轩辕明珠后，为了寻一个答案，她疯了一样跑去了候府，结果被候府的人赶了出来连他的面也没见到。

还好，不管迟来了多少年，这个答案她还是听到了的！

十三伸手，“拿来。”

封九不明白，“什么？”

“我的嫁妆！”

封九一顿，终究将十三那把上品灵器拿了出来，纤长五指紧握一下后递上。

好话她说不出来，赖话也没必要，就此算了吧！

十三提着红缨枪转身走进雪地，一步一个脚印不见半分迟疑，腿上鲜血却眼见得湿透裙衫！

封九看着她被鲜血渐渐染透的裙衫，以及雪地里的滴滴赤红，缓缓挪开了眸子。

两人的话没有背人，众人都听到了。

别说十三，就是大家听着封九的回答也都仿佛被刀割了心。

荣吉红着眼：“你他娘不就找回了记忆嘛，又不是彻底的丢了记忆，你不能好好对她说？这世上还有几个能笑着陪你去死的女人？”

封九一手摩挲着红缨枪，沙哑着嗓子不曾抬头，“你要我怎么回她，问她能不能做我的妾？或者，许诺个平妻？”

众人沉默，十三那样的哪怕死都不会做妾吧？！

“我确实爱另一个女人，为另一个女人才重新投胎转世！”

众人却也知道封九或许没错，虽然狠了些，但既然不可能，便不会拖泥带水，是传说中那人雷厉风行的作风！

柳斯怒道：“她什么人你早不知道？她是刻意隐瞒什么了吗？因为你他么有喜欢的女人，所以她就活该被你找个理由就这么抛弃是吗？！”

封九抬眸看一眼柳斯，却也并未动怒。

顾衡迟疑一下道：“其实就我看十三姑娘最初并不认识你，不存在故意接近你一说，在我们误会你和风眠姑娘的时候，十三姑娘躲你很远，后来知道你和风眠无事的时候才又有了那个意思，可见十三姑娘不是没有底线，她既然这么做便一定有她的理由。”

封九不是没想过另有隐情，可是那又重要吗，十三不该的，她不该让三个人都陷入这样的绝境！

他没办法和明珠交代，更没办法对她负责。

顾衡又说：“如今想来，她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天应该是你重伤，她使用血杀禁咒那一夜之后，那一夜我们都入定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柳莺歌道：“那一夜十三见了星辰皇子，星辰皇子还给十三吃了丹药，两人说了很久的话，说了什么我没听到。”

“星辰皇子走后，我叫十三回房时见十三好像是哭了的，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就一直没告诉大家，那一夜十三在院子里坐着到天亮。”

封九眸子漆黑。

是了，那一日他闭关醒来，她只在雪地遥遥撑伞看着他，却没有上前的意思，看着他也像看一个陌生人，他以为只是她的衣服色调冷显得她人也清冷了！

她本来也是迟疑的吧，是什么让她最后坚定了呢？

是他的热情吧，那样恨不能把命给对方的热情，如今想来都觉陌生，那是自己吗？可是又怎么会不是呢！

柳斯道：“我去找她。”

说着拉了柳莺歌和柳风眠。

柳风眠却看一眼封九，掰开了柳斯的手，“你去吧，我会耽误你找人我和大家一起。”

“你确定？”柳斯抿唇看柳莺歌。

柳莺歌低头不语。

柳莺歌拍柳斯的肩，柳斯不甘的看一眼柳风眠，带着柳莺歌去追十三。

一路无话，众人包括封九还是回到九寨，沉默着各自回房。

晚间，十三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到饭点的时候继续为大家做饭。

只是吃饭的时候，封九没来。

他人明明没有离开却不曾过来吃饭，什么意思众人明白，是避着十三的。

下午的时候，仙界大大小小来了百十来人，都是仙界神界的王或者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也有星辰曜和风信蝶软语几人。

众人都恭恭敬敬的等候在九寨门外，磕头认错的也不少。

得罪封九老祖宗，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后果！

后来的时候九寨又迎来神界三个尊者，说是奉圣皇之命恭迎封侯爷入圣界共商要事。

封九门都没出：“这件事怎么善终，需要爷来告诉你们吗？”

封九话出，三尊者离开。

又是两日，十三正从房间出来去厨房，眸子扫一眼外面，这些人还等在门外。

都也素日称王称霸惯了的，被晾了这几日，外面众人虽然不敢说，但是都也有了意见。

风信蝶早已烦透，一看到十三出来就嚷嚷：“你们九寨人懂不懂礼数，我父王都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了，至少让进去喝一杯茶吧。”

十三扬眉：“没人让你们等，可以回去。”

风信蝶身边的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皱眉喝道，“蝶儿，退后！”

风信蝶来气：“别以为你勾过封侯爷几日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你也不照照自己，长得再漂亮又如何，比得过人家明珠公主一根头发吗？几日来人家侯爷门都不出，理你一下了吗？你狂什么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