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倪欢吃早饭时,她落在卧室的手机被一通电话打响。
沈郅焱进来帮许清越找衣服的时候,刚好听到了动静。
只是,在他拿起手机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挂断。
沈郅焱扫了眼来电人信息,眉头微拧,片刻后,拿着倪欢的手机去了餐厅。
餐厅。
倪欢正咬着一块三明治,脑袋发空时,眼前忽然多出了一只手臂。
她顿了顿,顺着手臂朝沈郅焱看去,“怎么了?”
“手机。”
沈郅焱瞧了眼许清越,没在他面前提起许牧之,“有人给你打了电话。”
倪欢哦了声,接过手机,一看屏幕,顿时愣了下。
许牧之怎么给她打电话了?
她咬了下唇,犹豫着将手机放在了餐桌上。
倪欢以为许牧之还会再打来,所以想着等他再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就把手机给许清越,让许清越接电话。
可她的手机再也没被打响。
到了晚上,哄睡许清越后,她来到客厅倒了杯水,正觉得那里不太对劲时,有双手臂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腰。
接着,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窝处。
倪欢用手肘戳了戳他的小腹,“干嘛?”
“你最近对我很冷淡。”男人语调听上去有点埋怨的意味。
倪欢没忍住轻笑了声:“是吗?”
“是。”沈郅焱认真回答道:“要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好好考虑一下,以后到底生不生孩子?”
“嗯?”倪欢皱了下眉头,“沈郅焱,你连小孩的醋都吃啊。”
沈郅焱:“我占有欲强,你又不是不知道。”
倪欢:“……”
“他睡了吗?”
沈郅焱没说名字,但在这里除了他和倪欢外,也就只有许清越。
“嗯,睡着了。”倪欢回答。
“那今晚陪我?”
男人覆在她耳畔问,眼底暗含着蠢蠢欲动,
倪欢想逗逗他,故意道:“太累了,没有好处的事我不做。”
男人失笑,“你想要什么好处?”
说完,他又在倪欢耳畔轻声吐出一句话。
沈郅焱话落,倪欢的耳朵显而易见红了起来。
她从他怀里转过身,捂住他的嘴,微嗔道:“你闭嘴。”
“害羞了?”
沈郅焱将她拦腰抱起。
倪欢忽然道:“我还没洗澡。”
“正好我也没洗,一起?”
一番折腾过后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
倪欢睡不着,把玩着沈郅焱的长指,若有所思的轻声喊了他一下。
“沈郅焱。”
“嗯。”男人沉沉应声。
倪欢转过身捧住他的脸,问:“你今晚怎么这么黏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郅焱阖着眼,闻言面色如常,淡声道:“没有,只是不想让你在那小鬼身上花费那么多心思,这样,我怕有一天他被接走的时候你会不舍得。”
倪欢点点头,也不知信没信,接着问他:“那你呢?你会舍不得吗?”
男人依旧没睁眼:“不会。”
“骗人。”倪欢瞪他一眼,“你明明也很喜欢许清越。”
沈郅焱勾了勾唇,没说话。
“我都看出来了。”倪欢想着这两天自己注意到的小细节,道:“某些人嘴上说着嫌弃,但暗地里呢会注意许清越的饮食习惯,每次做菜都会都会备下许清越爱吃的,偶尔也能静下心陪许清越玩些幼稚的游戏。”
说着,她扬起唇,笑着夸赞了沈郅焱一句,“沈总,积木堆得不错。”
她话落,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眸底藏着无奈。
“还有啊……”
倪欢凑近他,双眸闪闪,仿佛含着万千星辰。
“你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
灯光昏暗,倪欢看不清沈郅焱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沈郅焱眼底的柔情。
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压在她耳边,嗓音微哑的说了句:“欢欢,我爱你。”
这一晚,沈郅焱抱着倪欢入睡。
二人彼此依偎,窗外高空,璀璨星河中藏着无边的爱意。
翌日,沈郅焱神色如常。
只是来不及吃早饭就要去公司。
“今晚要参加一个竞标会,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倪欢给他打领带的手一顿,眼底快速闪过什么,迟缓的点了点头。
在男人转过身即将要走时,她从后面抱了他一下,语调温柔:“我等你回来。”
沈郅焱回过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好,快去吃早饭吧。”
二人依依不舍时,某只小团子迈着小短腿走了过来。
“早饭。”
许清越费力地提着一份打包好的三明治和牛奶,放到了沈郅焱手里,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欢欢阿姨说不吃早饭长不高。”
倪欢愣了下,下意识抬头去看沈郅焱。
男人看着手里的早餐,目光微僵,眼底很难说没有动容。
沈郅焱走后,倪欢牵着许清越回到了餐厅,但她却没什么胃口吃饭。
她不傻,沈郅焱的那些动作她都看在眼里。
既然他不想让她担心而选择不说,那她就不问。
但无论成功与否,她都会站在他这边,一直陪着他。
江城晴了几天的天气忽然又阴沉下来。
一上午,轰雷滚滚,闪电不断,但就是没下雨。
倪欢中午抽空给沈郅焱打了个电话。
他虽然接了,但只来得及匆匆说了几句话。
整个下午,倪欢的心七上八下,但偏偏什么都不能做,如果她插手的话,只会给沈郅焱带来负担。
彼时。
傅家。
正盛装准备陪傅祯参加晚上竞标会的傅一在出门时被傅禹的手下拦了下来。
“傅一。”
男人喊住她:“大少爷找你。”
闻言,傅一面色瞬间变了。
自从上次听到傅禹公然违背忤逆傅祯的话后,她便一直躲着傅禹,不敢单独见他。
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可所有清楚当初傅夫人死亡原委的人都已经被傅祯封了口。
按理说,傅禹不该知道才对。
还是说,是她多虑了?
傅禹找她,她不能不去。
怀着忐忑的心情,傅一来到了傅禹的书房。
男人站在窗边,背对着她,声音仿佛渡了冰:“傅一,你是几岁来的傅家?”
傅一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两岁。”
“两岁?”
傅禹转过身,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对,我想起来了,是当初我爸来江城的时候看你可怜,所以把你收养下来,带回了家,对吧?”
“是。”傅一不知道傅禹突然提起这些事是为了什么。
直到,傅禹问她:“我妈死的时候,你多大?”
傅一顿时慌了神,低垂下眼睛,不想让人看到她眼里的不自然。
“九岁。”
傅禹点点头,“傅一,我妈待你不薄,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这些我相信你能感受的出来。”
傅一刚想应声,听到傅禹又说:“只是她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被她视为亲生女儿的人一边假惺惺的接受她的好意,一边记挂上了她的丈夫。”
他手里拿着一把枪,傅一刚进门的时候没注意到,他转过身,她才发现。
而此刻,枪口正对着她。
“九岁?!傅一,你可真有能耐。”
旧事重提,傅一大脑完全乱了,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承认,否则傅禹一定会杀了她。
“大少爷,我尊敬你,但不代表你可以血口喷人。你也说了,我那时候只有九岁,还是个孩子而已……”
“傅一!”
傅禹打断她,笑容冷谑:“我敢把你叫来,就代表我已经掌握了你联合外人毒害我妈的证据,嘴还这么硬?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傅一不相信傅禹手里会有证据,而且傅祯不会不管她。
“大少爷,我是先生的人,所有是非都该由先生定断,先生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说着,傅一拿出手机要给傅祯打电话。
傅禹一哂,“想把我爸叫来保你?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话落,叫来手下,吩咐道:“把她打晕,带走。”
“你们敢……”
傅一一句话没说完,后颈传来钝痛,陷入了昏迷。
“先带到一个警方搜查不到的地方。”
“别让她死了。”
傅一被拖走后,傅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书房出来,碰到了周胥白。
“还没走?”傅禹看了他一眼,“赶紧离开,省的一会警察搜家的时候连累你也得跟着一起接受调查。”
周胥白若有所思的瞧了眼外面暗下来的天色,跟在傅禹后面下楼,边走边问:“你们做了什么?”
“不是我们,是许牧之。”
傅禹也不隐瞒,直言道:“他跟沈郅焱联手了。”
周胥白:“他们联手,你都知道了,你爸会不知道?”
“真别说,我爸还真不知道。”傅禹来到客厅拿上车钥匙,往外走:“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白日大梦。”
看着傅禹往外走的身影,周胥白拧眉问了句:“你去哪?”
傅禹头也没回,“看着点那个姓沈的,万一他死了,我妹不得哭死?”
傅禹走后。
周胥白开车去了沈郅焱楼下。
但他没上楼,等在车里,等一个结果。
万一等来的不是沈郅焱,他能第一时间把倪欢带走。
夜色越来越深,不知等了多久,一辆黑色宾利车缓缓驶来,停在了楼下。
见到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周胥白松了口气。
看样子,沈郅焱的计划成功了。
楼上,倪欢睡不着,客厅开着灯,她坐在客厅等沈郅焱回来。
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动静时,倪欢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跑去看,见到沈郅焱完好无损的回来时,鼻子顿时一酸,走上前扑到了沈郅焱怀里。
沈郅焱愣了足足四五秒,才反应过来,携带着一身寒气,反抱住倪欢,将人揉在怀里,哑声道:“原来你都知道。”
他还以为这次的行动瞒过了她。
倪欢没说话,抱着沈郅焱的腰,却无意中摸到一块湿掉的地方。
“你受伤了?”
倪欢这才发现沈郅焱身上的衣服沾了血。
“不是我。”
“是许牧之,他中了枪,还在医院抢救。”
沈郅焱垂着眼帘,犹豫道:“他想见你一面。”
“你和他……?”
倪欢微微睁大了眼,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看出倪欢的疑惑,沈郅焱解释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和他有个合作?那个合作,就是联手把你爸赶回美国。”
“你应该知道,傅氏集团表面上是发展金融业,但私下没少进行非法买卖。我手上有一些证据,凑巧,许牧之能充当证人。”
倪欢张了张嘴:“所以,你们就合作了?”
“嗯。”沈郅焱欲言又止道。
其实,有些话,沈郅焱相信就算他不说,倪欢也能懂。
许牧之跟他合作的一大半原因都是因为她。
“去见他吗?”沈郅焱低声询问着倪欢的意愿。
因为先前一些不美好的经历,倪欢不是很想见许牧之,她斟酌着问:“许牧之伤到哪了?”
“胸口。”
沈郅焱回答:“更确切点来说,是心脏。”
深夜。
警笛声围绕在赵家宅院外。
傅家一经调查,和傅家有密切合作的上市公司也很快遭到警方重视。
譬如最近和傅家来往最为密切的赵家。
“赵先生、赵太太,希望你们配合调查,另外,这两天,我们的同事会来对你们进行详细的询问,你们做好准备。”
赵家一楼大厅中,赵父赵母脸气的发青。
一旁,赵乐仪也在。
她的脸色还算正常,但眉宇里也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和疑惑。
“怎么会这样……”
警察一离开,赵母顿时瘫坐在了沙发上,喃喃道:“傅家倒了?那我们怎么办、这么大的家业不能全败了!”
心中郁结得不到疏解,赵母恨得牙齿开始发颤,忽然,她盯准赵乐仪。
猛地起身朝她走来。
啪
在赵乐仪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亲生母亲给她她一巴掌。
“都是你这个孽女,如果不是你怂恿我跟你爸投靠傅家,我们家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你现在就去,把所有罪认下来。”赵母的强势说道:“你放心,我跟你爸一定会找最好的律师替你减刑。”
赵乐仪心里讽刺,看着她这双父母恐惧害怕的样子,她反而没那么在乎赵家会不会倒。
“晚了。”
她笑道:“公司法务人代表不是我,是你们。而且,我提出做地下生意的时候你们不也没有拒绝?”
假海王,真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