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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少侠且慢动手。”
转头一瞧,来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作丫鬟打扮。
那少女快步走进前来,说道:“少侠,狄公子喝醉了,行事不免糊涂,望你不要见怪。”
郭破虏点了点头,随即松手将狄飞霜放到一边。
狄飞霜见了少女,含混不清说道:“园香,你救我干什么,让他打死我好了。”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谷碧湖的丫鬟,园香。
园香轻叹道:“狄公子,你又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呢?”
狄飞霜道:“碧湖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听到这里,郭破虏总算品出了一些门道,料想眼前这个公子哥,跟激浪庄的大小姐谷碧湖原是一对情侣,谷碧湖不知为什么突然设擂比武招亲,这个公子哥便在此买醉撒泼。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嗤笑一声,这种人活着确实没什么意思。
园香又道:“狄公子,其实我家小姐此举,并非是有意负心,她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狄飞霜道:“苦衷?她能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不当我的面说清楚?我算是明白了,儒生误国,书生误事,她平日不嫌弃我手无缚鸡之力,赞我满腹经纶,原来都是假的。”说到这里,他又惨然笑道:“呵呵,到头来,她还是要找个武功高强的英雄好汉做夫婿。”
园香面露不忍,但又不能据实相告,只道:“狄公子,如果你硬要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当是这样吧。总之,我家小姐今生与你无缘,望你好自珍重,不要再作践自己。”
语落,她便转身而走,再也不理狄飞霜。
狄飞霜一脸颓废地坐到地,说道:“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哈哈哈哈,可惜我今日才明白诗中之意,早知如此,我就弃文习武了……”
说着说着,他竟是流下泪来,哭得毫无骨气。
郭破虏十分瞧不起这人,轻轻摇了摇头,便自转身离去。
“兄台,请等等。”
才跨出两步,狄飞霜又叫住了他。
“怎么,你还要自讨没趣吗?”
郭破虏转过身来,皱眉看着狄飞霜。
岂料,狄飞霜突然跪倒在地,泣声哀求道:“碧湖不愿亲自跟我说清楚,但我们两年的情谊,又岂能如此罔顾?只不过,那激浪庄宅院深厚,我又不会武功,根本闯不进去,万望兄台能帮我一把,去找碧湖问个清楚,狄飞霜就算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
郭破虏见状,不由沉声道:“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居然为了这点狗屁倒灶的破事儿就向我下跪,枉自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嘿嘿,我说当今汉人为何都没了脊梁,原来就是被你这种软骨头折断的。要去你自己去吧,我郭某堂堂大好男儿,岂会帮你干这种事?”
狄飞霜闻言,又是羞愧,又是凄然,说道:“兄台,你就发发慈悲,帮帮我吧。”
“滚!”
郭破虏轻喝一声,随即身形一动,展开轻功疾掠而去。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比武招亲的会场。许是因为谷碧湖的芳名实在太响,前来与会的人还不少,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乃至各路江湖草莽,形形色色都有。
不过,看到擂台那近乎开玩笑的把式,郭破虏登时就失去了兴趣。
看了一会儿,实在有些无聊,他遂离开人群,径往激浪庄而去。
从昨夜青翼蝠王与尹红竹的交谈中,他得知这激浪庄与明教大有关联,而他此行来到激浪庄,便是为了探查其中秘密。说不定,明教散布燃血症的线索,就隐藏在这里。
少顷,郭破虏便避开庄中的巡查护卫,来到后院之中。
“嗯?有人?”
他正要进入主卧查探,忽觉右方的檐角传来一阵异动。
立即转头看去,只见半截衣袍倏然缩进檐角,显然有人藏在那里。
当下,郭破虏更无多话,直接身形一动,电射过去。
“咻!”
岂料,他刚转过檐角,一柄弯刀便迎面劈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刀,郭破虏不退不闪,双掌倏然一合,瞬间便将刀锋夹住。这一夹,乃是阴阳磨之中的法门,瞬间便将附着于刀锋之的劲力化解消磨,再没有丝毫威胁。
对方使劲抽了一下,刀锋便似焊死在郭破虏手中一般,纹丝不动。
这时,郭破虏也看清了此人的面貌。
此人是一个女子,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面貌绝丽,身材婀娜,眉目间隐隐有几分西域風情,一双大眼睛犹如秋水,明眸善睐,熠熠生光,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打量了这女子一眼,郭破虏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窥探我?”
美貌女子面色不善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才对,你为行藏此鬼祟闯入我激浪庄?”
郭破虏闻言,顿时眉毛一挑,反问:“你是激浪庄的人?莫非你就是谷碧湖?”
美貌女子面色一慌,说道:“不错,我就是谷碧湖,君填海这个奸贼,抓了我爹还不够,又抓了我哥哥,现在又派你来抓我。哼,我是不会束手就擒的,看招。”
话音落下,她便弃了弯刀,倏然一掌劈向郭破虏的面门。
郭破虏抬手一格,说道:“谷姑娘,你误会了,我不认识什么君填海。”
谷碧湖哪里肯信,手招法连绵而出,娇喝道:“奸贼,你休要狡辩。”
郭破虏连挡连格,说道:“谷姑娘,我真不认识什么君填海,是狄飞霜拜托我来的。”
陡然听到狄飞霜这个名字,谷碧湖登时浑身一震,停下手来。
她下打量了郭破虏一眼,问道:“真是飞霜请你来的?”
郭破虏道:“不错。那个书呆子,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儿女情事,居然不惜向我下跪,苦苦向我哀求,我看他实在太可怜,这才答应前来向你问个清楚。”
事实,他根本就没有答应狄飞霜,只是这小妞不依不饶,他才想到这个权宜之计。
“不许你这么说飞霜,他才不是书呆子。”
谷碧湖适时呵斥了一句,接着又自怨自艾道:“唉,飞霜还是不肯放弃吗,他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傻瓜。只不过,我真的不能见他,他是微山书院的天之骄子,而我则是人人唾弃的魔教妖女,我们之间身份悬殊,是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这辈子我只能辜负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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