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回到王府的时候,就见正厅里多了一号人,那人一身金丝镶边的黑衣,此刻俊美的容颜上充斥着阴冷的气息。谢璟疑惑,自家皇兄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了?记得上一次似乎还是好几年前,因为陈欢欢那小丫头?
谢璟踏入正厅,笑道:“皇兄怎的今日过来了?”
谢诚面色阴冷,目光‘嗖嗖嗖’的射向谢璟,对方挑了挑眉,一身红衣让谢诚觉得分外骚包。以往怎么没觉得这个弟弟这般骚气?
谢璟撩了撩额前的发,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才道:“怎么?你家那小丫头惹你生气了?”
谢诚不语,沉默片刻后才道:“今日陪我痛饮一番,别喝你那茶水了。”
谢诚拿过一旁的上好的今宵醉,往杯中倒入,随后递给了谢璟,道:“干!”
烈酒入喉,灼烧了喉咙,却让他心中的苦涩愈发浓烈。心爱的人即将定亲,他无法想象,有朝一日,亲眼看着她出嫁,这种痛楚,可否承受的住?
谢璟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皇兄,那不成两人之间闹矛盾了?应当不会吧,依照陈欢欢的性子,怎么舍得让皇兄如此难受?
将杯中的烈酒饮尽,心中只叹道:“罢了罢了,今日舍命陪君子了。”
一杯杯的烈酒入喉,不过片刻,一坛今宵醉已经见了底,谢诚双颊泛红,眼底的痛苦却如何都掩藏不下,他抬手,看了看手中的酒杯,用力砸在了地上。酒水洒满地,不知凉了谁的心。
谢诚低声一笑,极尽讽刺:“老二,我也是活该,以往总是在担忧这,担忧那,却从未想过这对于阿欢来说,是怎样的痛苦。而如今,我也总算是尝到了这种滋味,你说...我是不是很活该?”
谢诚笑的悲凉,他总算可以明白被拒绝的滋味了,那颗心碎成一块一块,如何都拼不起来。他的阿欢啊......
谢璟不知如何劝慰他,正想说写、些话安慰一下,却听对方道:“她想和旁人成亲?我绝对不会允许!什么太傅之子?什么定亲?本宫若不允许,便休想!”
谢璟到口的话咽了下去,太傅之子?是苏家?那不是陈家的亲戚吗?若是没记错,苏太傅家的公子名唤苏曜,是陈欢欢的亲堂哥。
谢璟看向谢诚的眼神满是怜悯,这皇兄怎么就不记得这茬?哦,也是,皇兄向来只关心陈欢欢,不关心旁人,怕是除了陈欢欢的爹娘,其他人一个都没记住。
谢璟心道:“皇兄啊皇兄,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你都拒绝人家多少年了,也该受一受这份苦了。”
谢璟倒是对陈欢欢这一次的举动竖起大拇指,对自家皇兄,这招才是最管用的,让他知道失去的痛苦,才会明白自己之前的顾虑都是小事。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困难不能客服?况且,人总是要长大的,皇兄即便能护得了一时,也总有意外的时候。皇兄作为日后的帝王,不需要一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天真的皇后。而是一个能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奋斗的人。
夜色渐渐浓重,如今已快至丑时,桌案上的酒坛子已经空了三坛,就连谢璟这个酒量极好的,都有些醉意了。更别提甚少饮酒的谢诚,如今已经醉得一塌糊涂。
谢诚趴在桌案上,手中还拿着未喝完的酒水,他嘟嘟囔囔道:“阿欢...阿欢......”
谢璟无奈,将人背到了客房,随后自己也去洗漱就寝。
屋顶上,唐离和唐笑相视一眼,随后唐笑竖起大拇指,道:“陈小姐这一招真是又狠又准,直击太子殿下的要害!”
将军府,秋落院,傅音安睡在榻上,一阵微风从微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带起阵阵冷意。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院外,从窗外向屋中的人看了一眼,随即勾起唇角:“阿音......”
身影翻身离开,屋中的人眉头紧皱,陷入梦中......
兴昭国的皇宫,一身红衣的少女坐在秋千上,身后是一位白衣少年推着秋千,少女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年仅不过十岁。
“皇兄!再推高一点儿!”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少年加大了力道,秋千推的更高:“推的这般高,你也当真不怕掉下来?”
少女回头道:“反正有皇兄在呀!”
画面一转,皇宫大火,一身龙袍的俊美中年男子被长剑穿心而过,遗留前,目光还望向对面的凤袍女子,无声的低语着什么,可终究还是闭上了眼。
那凤袍女子疯了一般冲上前,四周迎来数道剑光,刀剑入体,鲜血四溅,终是没能到心爱之人身旁......
一红衣少女跌跌撞撞地跑来,却被一白衣公子拉走,她只能嘶喊着,任由眼泪落下:“父皇!母后!!”
“快走!”
“太子殿下!”
“皇兄!”
白衣公子的后背被利剑划开,鲜血涌出,少女哭喊着,不停地为自己仅剩的亲人止血,可那双娇嫩的手又如何堵得住那可怖的伤口,一双手已被鲜血染红。
护卫拼死以命为肉盾,为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
画面再度一转,原先的少女以长成大姑娘,今不过二十。长剑染血,冷漠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叛党,长剑提起,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可曾想过今日。”
那人咳出一口鲜血,笑道:“我不过是为了权势,今日一败,是我技不如人!”
她的眼中冷漠如冰,手腕一转,一颗头颅滚落在地,看着已经夺回的国家,长剑入地:“保家卫国,兴昭万岁!”
“保家卫国,兴昭万岁!”
“保家卫国,兴昭万岁!!”
“保家卫国,兴昭万岁!!!”
女子看向蔚蓝的天空,眼角滑落一滴泪......
“父皇,母后,兴昭夺回来了,百姓不用再受苦了......”
朝堂之上,原先的白衣公子一身龙袍,俊美的容颜冷漠,唯独在看向底下的红衣少女时,才露出浓浓的温情。底下的臣子跪地,叩拜,红衣女子,特授封,镇国女王爷!
此后褪下红衣,一身白衣,再不复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