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少年,看起来与旁人不太一样。
神态冰冷,周身气息略显阴暗。
此人,身竟沾有邪气?
但是,沈墨见他眼睛清澈,也能看出来,他并非是邪恶之人。
难道。
此人曾经接触过魔功?
沈墨心下稍作思量。
来到千秋国后,沈墨倒也是遇到过一次修行魔功之人。
那一日,沈墨在流云宗签到时,感觉到了一股与天地之气截然不同的气息。
无比的邪恶,混沌,令人不免心生讶异。
那修炼魔功之人,正是当年的流云宗三长老贺正。
修炼魔功,需要以精血为食,性格也会因修行魔功,而大为转变,从此步入邪道。
沈墨见那贺正周身邪气太重,而且当时对自己有下手的想法,便出手将他灭掉了。
再之后,一年里,沈墨走过千秋国大半土地,倒也没有再见到什么修行邪功的人。
但是,邪功既出,这邪道与正道的碰撞未来必定再所难免。
原本沈墨并不想掺和这正邪两道的事情。
但如今,沈墨在收徒时再次感觉到这邪功的气息。
他当即意识到,自己怕是避免不了淌这浑水了。
拜师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很快,就轮到那名少年了。
少年坐下,盯着沈墨。
“宗主,我叫安少延,十七岁,明月州本地人。”安少延低下头,表情淡漠道,“不知是否满足宗主收徒的条件。”
沈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问道:“你最近,可曾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东西?”
安少延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他本以为沈墨会对他的天赋进行点评。
良久,他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宗主,我以前是当苦力的,每日都要给那些大户人家搬运许多东西。”
“所以,我并不知晓您所说的特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
“嗯,原来如此。”
沈墨点点头。
这少年肌肉结实,以前干的确实是体力活。
而且看他的样子,也并未说谎,想来并不知道自己接触过什么沾染了邪气的物件。
“那,近三日之内,你曾经给哪些大户人家搬运过东西?”
沈墨沉思片刻,继续询问。
安少延心中不解,别人拜师,这位宗主都是给人家答疑解惑。
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这位宗主反倒是问东问西的呢?
“这个,前天的时候,我给明月州宣家送过东西......昨天,给柳家送过......都是些很沉的大摆件,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安少延有些纳闷的问道。
沈墨心下了然。
宣家......
他转头看了一眼后面那并不安分的宣墨墨,眼珠一转。
这些,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缘由在此?
沈墨微笑,对安少延道:“好,你便是今天的最后一位。”
安少延愣住了,还没说话,便被叶知行拉走。
“诶?收徒结束了?”
“宗主,宗主您别啊,再多收几个吧!”
一众人见这沈墨起身要走,一下子着急了。
沈墨淡笑不语,这些人里,天赋高的并非没有。
但是,与他有缘的,却只有这五个人罢了。
有缘无份,哪怕是现在收了,未来必然也不会是同路人。
好好劝说,让大家散去之后,沈墨又看了宣墨墨那有些不知所措的仆人。
那仆人走过来,苦笑着指了指自家那嗷嗷叫的小姐:“先生......我家小姐她......”
“她便暂时在我这里待几日,还请回去与宣家家主说明,过几日,我会将宣二小姐完好无损的送回府。”
沈墨的话,让那仆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就算拼命,自己也拼不过啊......
看着自家小姐被拖走,那仆人抹了抹额头的汗,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
这次收徒结束,明月州城再度平静了下来。
只是,这天玄宫的长老身死一事,却并未就此了结。
那些逃命的弟子,回到宗门后二话不说,立刻将于世长老的遭遇,以及后面沈墨这个太玄宗在明月州城收徒的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那个所谓的太玄宗,竟敢纵容弟子打杀我天玄宫长老?”
天玄宫大殿中,一团磅礴黑气疯狂扩散。
却见高位,一名满身邪气的黑袍男子坐在那里,双眼闪烁着淡淡的红光。
“宣家的人呢?本宫主先前为了这次收徒,提前给那宣家家主送去一本绝世魔功作为通行费,结果我天玄宫的人都死在明月州了,他宣家就毫无动静吗?”
黑袍男子暴怒,周身恐怖的玄力,犹如磅礴大海一般,朝着底下那些弟子们阵阵涌来。
众弟子一片颤栗,却见那男子眼中红光一闪,整个人竟是瞬间消失在座椅。
下一秒,那些跪在地的弟子们瞬间感觉到窒息感涌心头。
一抬头,却见到那黑袍男子,正浮在空中,双手凝聚着一团血红色的球。
而自己的生命力,竟是被那团血球吸收,身体疯狂枯萎。
“宫,宫主!!!”
“啊啊啊啊!这,这是什么!”
“好痛苦!啊!好痛苦!”
惨叫声接连不断,那些弟子,竟是被此人吸干了精血,拿来练功了!
看着倒在地的一具具干尸,男子冷哼一声,落在地。
“小不忍则乱大谋,杀几个废物事小,但若是魔功之事败露,你可知后果?”
突然,一道声音从大殿深处响起。
那天玄宫宫主身体一颤,急忙单膝跪地,恭敬道:“赵玄城恭迎血魔老祖,这些废物未能招到给老祖您练功用的弟子,属下一时心急......”
“哼哼,算你还有孝心。”那声音冷笑,继续道:“只是,如今魔族计划正在关键时刻,任何一点差池都不能有......”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这天下,迟早会是我魔族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