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

“皇祖母，您和皇叔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太皇太后面色一僵：“都听见了？”

还是只听到了一部分。

毕竟在人背后说坏话这种事被抓包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尴尬的。

秦意语微微勾了勾唇，点了点头：“从头到尾都听见了。”

右丞相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但显然是有几分不满的，一个九五之尊竟然干出了偷听的事儿，简直有损皇家威严！

况且，他对秦意语又怎么可能像母后那样盲目地去信任！

右丞相眯了眯眼，他倒要看看这小皇帝会怎么出招！

“皇祖母，其实孙儿认为皇叔说得不无道理。”秦意语一脸真诚。

太皇太后一怔：“皇帝，你……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认同右丞相说的话，那就意味着皇帝认为自己的母妃杀了自己的父皇！

右丞相也是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了一抹异色，奇怪，这小皇帝难道不应该跟自己据理力争，为他母妃开脱吗？

难道这母子两不合并非是做戏，而是真的不合？

可也不排除这小皇帝反其道而行之，想要骗取他和母后的信任。

若是前者倒还好，可若是这后者，这小子就心机太过深沉了，只怕不好对付！

“皇祖母，孙儿知道。孙儿先前便说过，久居高位，势必会招来杀身之祸，而父皇在位十多年，不能说没有结下一个仇人，但是若论这宫中，谁最恨父皇，那个人一定是母妃！”

“十八年前，父皇带兵踏平了魏国，魏国皇室除了母妃，尽数断头，灭国杀亲之仇，母妃又怎么会不记恨在心！”

太皇太后一怔：“皇帝……你……”

十八年前的事，先皇早已经下令禁言，这在沈国一直都是一个禁忌，但凡有人提起，都被皇帝用雷霆的手段震慑住了！

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而皇帝如今知道，便只有那一人告诉他！

秦意语苦笑了两声：“这些年，母妃在我耳边念叨的最多的便是这件事，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训练我，不分昼夜，不是想要让我有所成，她只是想要利用我，等我坐上这九五之尊的位置，助她复仇！”

太皇太后和右丞相瞳孔一缩，对视一眼，看着秦意语的眼底暗藏了几分忌惮。

秦意语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继续说着：“可母妃呀，终究是太过糊涂了，她忘了我身上不仅流着魏国的血，还流着沈国的血，我不能和她一样活在仇恨里，当我坐上这个位置时，我的身上压着的便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爱恨情仇，还有这大沈的黎民百姓！”

太皇太后和右丞相又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毕竟被仇恨迷失心智的人又怎么会考虑他人的死活？

“其实，最重要的是孙儿一直觉得十八年的事有蹊跷，父皇为何无缘无故灭了魏国，两国既是姻亲，又何需如此大动干戈，既是灭了魏国，又为何要留下我和母妃，还好吃好喝地供着，就连母妃的位分都依旧不变，父皇在位十多年，又如何能不知道留下母妃将是一个隐患？”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