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举,实属无奈。牟指挥使,在场之中你是唯一能见到陛下的人,还请牟指挥使通报一声。想必你们锦衣卫不会置身事外吧?”谢迁盯着牟斌问道。
牟斌心里暗暗叫苦。
今天这个事,自己还真的就不该来。
而且谢迁这老东西,说话还夹枪带棒的,什么叫锦衣卫置身事外?
牟斌浑身就如被真扎了一般难受。
尤其是谢迁的那一声“牟指挥使”,更是令他忧心。
今天这个事情,难以善了啊!
“谢公说的在理。天子身边有小人,那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锦衣卫侍立陛下身后,自然是义不容辞。微臣这就去禀报圣!”牟斌强自镇定的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吾等就在此等候你的好消息!”谢迁说道。
牟斌点了点头,带着手下的人,转身朝着宫内走去。
就在牟斌离开的同时,人群中也有几名侍郎互相打了眼色,朝着宫外跑去。
......
养心殿。
刘瑾今日本来是休息的。但是听到谷大用被打了之后,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谢迁乃是当朝的重臣,竟然自降身份去殴打一名太监,尤其是谢迁喊的那几句话,更是令刘瑾忧心如焚。
平时他们自己在朱厚照面前争宠,那是一回事;但是朝堂大臣针对他们宦官,那可又是一回事。
本来他们自己身体就残缺了一部分,内心就非常的敏感,现在又加谷大用被打的事情,更是让刘瑾焦躁不安。
看到谷大用被人搀扶这过来,给谷大用身边的几个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随后那几个小太监立即就跑没影了。
“怎么回事?要紧不要紧?”刘瑾出声问道。
“哎...”谷大用眦着嘴,一边说一边掉眼泪。花费了好一会,才将将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刘瑾听了之后,沉思了半响,随后对凑近谷大用身边,悄声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直接就令谷大用脸色由阴转晴,眼里都开始放出光彩来了。
“还是刘公公技高一筹!”谷大用腆着脸说道。
“行了,只要你好好的听话办事,保证一定能给你出这口恶气!”刘瑾冷笑道。
......
内阁。
对于早发生的事情,李东阳还真没放在心。
现在他正在处理一些批文呢!
忽然之间,外院似乎变得非常的嘈杂,隐隐约约还听到一些什么“小人”“进献谗言”之类的,不由得心生好奇,走出去一看,正好和刘健也碰了个对头。
两人相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径直朝着外院走去。
“谢公真是吾辈楷模啊!身而为臣,自然是要荡尽不平之事!今有小人在君侧,进献谗言,意图扰乱朝纲,吾等自当随谢公的脚步啊!”
“就是!寿宁候和建昌候不学无术,风评也不好,这样的人如何能担当重任?”
“不错!我们一起去,面圣陛下!”
“.....
外院之中,聚集了大大小小的官员,大多义愤填膺,说话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就连刘健和李东阳来到了他们的身后,都没人察觉。
“咳咳...怎么回事?”刘健呵斥道。
听到刘健的声音,讨论一下就停了下来,不少人转过身,纷纷向刘瑾和李东阳示意问好。
看到刘健出现,吏部尚书焦芳就凑了过来,将谢迁在乾清门外殴打谷大用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健并不喜焦芳的为人,见他走得近,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适当的拉开了距离。
等焦芳说完,全场的人也都在看着刘健和李东阳。
在场之中,官职最大、声望最高、说话最有份量的就是刘健和李东阳了。
刘健今儿李东阳是真的没想到,谢迁竟然把事情闹得那么大了。
谷大用是朱厚照身边的贴身宦官,又喊出“清君侧、除佞臣”的口号,这......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谢迁这是要把刘健和李东阳都拉下水啊!
三人都是重臣,现在朝堂之有小人,他谢迁已经吹响了战争的号角,就看刘健和李东阳跟还是不跟了!
“此事是你亲眼所见?”刘健盯着焦芳问道。
“未曾!但是也八九不离十。难道刘公和李公未曾听说新衙门和西山的事情么?”焦芳看着刘健,反问道。
“当然!只是于乔是何等人物,竟然当众殴打腌宦,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啊!”李东阳说道。
“别说是李公不信,就连我也是不信的!想谢公能言善辩,如何会做出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情?”焦芳唏嘘道,但随后口风一转:“我未曾得见,但是有人亲眼见过了!刘宇,你来给刘公和李公说说你当时看到的场景!”
随后吏部侍郎刘宇走了出来,绘声绘色说了一遍他看到了场景。
半响之后,焦芳问道:“刘公,李公,此事当如何处之?”
刘健叹了口气说道:“,为今之计,各位还是好好的回去写奏本吧!”|
“那我们还去乾清门外吗?”人堆里的某个角落,忽然传出一声。
刘健很不畅快,甩了秀袍说道:“诸位难不成想去逼宫吗?”
“散了散了!该办公的办公,该当值的当值,别在这凑热闹!”李东阳也说道。
不得不说,李东阳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听到李东阳这么一说,不少人已经慢慢的散去。
毕竟还有公务在身,哪能一整天的瞎晃悠。
刘健和李东阳彼此看了看对方,都感觉非常的烦闷。
这一天天的叫个什么事啊,简直就是不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