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
朝堂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内阁三阁老的眼睛。
王守仁去往西山任职,在一些人看来,那就是朝廷有了任用年轻官员的趋势。
任何事情,只要一联系,似乎都能说得过去
王守仁的父亲乃是礼部侍郎,在朝堂之那也是肱股之臣。
做官多年,给自己的儿子弄个调动那也非常容易理解。
但是得到了皇帝陛下的召见,得到陛下的钦点,任职西山那就非常的令人寻味了。
不过这也造成了一种印象,那就是当今陛下很欣赏有想法的年轻人。
至此,朝堂之一些郁郁不得志的官员已经开始了谋划。
尤其是兵部,一些有想法的年轻官员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王守仁那就是典型的例子。
想要得到重用,那就必须得到级的赏识。
而要想得到赏识,那就揣摩陛下的用意吧!
对于刘健、李东阳二人来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别搞出大乱子,其他的事情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西山现在要发展,的确也需要人才。而王守仁此人,有学识有能力,本来还想着在兵部多磨炼几年,既然陛下看重他,哪又有何不可?
但是,谢迁对此却是抱有很大的意见。
“陛下年幼,不知朝廷大体。现今大明以农事为纲,百姓要休养生息,怎可将精力浪费在贱业之?”
“再者,朝廷选材用人,吏部都有一套完整的规范。陛下竟然直接干涉此事,老夫觉得不妙啊!”
谢迁一边喝茶,一边满腹牢骚在抱怨着。
在谢迁看来,西山无烟煤虽然能取暖,但冬天一过,它就没多大的用处,还不如鼓励天下百姓多耕种土地呢!
“于乔啊,何故有如此怨言?”李东阳笑着调侃道,“陛下尚年幼,行事乖张,但观其言行,还算尚可。至于王守仁之事,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主事么?”
刘健坐在首,脸色非常的平静。
对于此事,他似乎没多大的兴趣去关注。
只要当今皇帝陛下稳妥,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就行。
至于一个小小的西山,人口才一万多人,就算设立了知县,那也不过如此。
知县不过芝麻大的七品官员罢了。
在大明,不知道有多少个县有多少七品官员。
要是每一次七品官员调动,都要去关注,那还不得自己把自己累死。
对于谢迁的抱怨,刘健压根就装作没听见。
就算听见了,那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谢迁听了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哎,罢了。自从先皇薨逝,我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近日以来,更是时常感觉乏力......兴许是我思虑太多了吧!”
“于乔说的选材用人,还真就提醒了我,抡才大典又要开始了,今儿趁着这个机会,早早的商议一下今年的考官人员吧。”刘健漫不经心的说道。
大明科举三年一次,至天子、下至贩夫走卒,对此都非常的关注。
科举,不仅是朝廷选拔人才的关键,同时也是改变普通人命运的一次重要转折。
因此,当刘健说出这话的时候,无论是李东阳,还是谢迁,对此都非常的动心。
要是能得到陛下钦点成为主考官,那么今年的考生将会成为自己的门生。有了师徒缘分在里面,以后朝堂之自己的地位也会更近一步。
而现在是十月份,地方已经开始进行乡试。
到了明年的二月份或者是三月份,将会在京师进行会试。会试之后就会进行殿试,到了这个环节,将会由朱厚照亲自来出题。
房间里一时之间变得非常的安静。
对于这么敏感的话题,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难道二位没有合适的人员?”刘健喝了一小口茶水,慢悠悠的问道。
李东阳沉默。
谢迁也不说话。
遇到大事,首先就是要冷静。只要冷静,才能稳得住气场。气场稳住了,才有讨价还价的底气。
“既如此,那就回去以后安排人写题本吧!”刘健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刘健、李东阳、谢迁他们三人身后,那都是代表着各自的利益团体。
简单点说,刘健老家是洛阳的,李东阳祖籍是湖广,而谢迁则是浙江余姚人,他们已经身居高位,但是也得为后生考虑呀。
而这考官的人员,则是有莫大的关系。
刘健提出要拟选考官人员,那就是提醒他们,要将这蛋糕划分好,使得利益均沾。
科举考试,有一名主考官,还有三名副考官。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说,这应该非常的合理。
看着李东阳和谢迁匆忙的背影,刘健无奈的摇了摇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所有人都逃不开这个定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