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厌恶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目光一抬,落在了宜安伯身上,“这位公子衣衫不整的从这间别苑里出来,又是何意,方才瞧着还没觉得,如今怎么瞧着这般眼熟?”
方嬷嬷上前,“老夫人,这位不就是在咱们家留宿过几日的宜安伯么,刚才老夫人不是认出来了么,奴婢瞧了,就是宜安伯秦风。”
“我刚才没看错?”顾老夫人一脸怀疑。
“错不了,宜安伯的后脖子上有一颗红色小痣,这个也有。”
顾老夫人睨了一眼宜安伯,“伯爷怎么这么好的兴致,来了公主的别苑?”
“我”宜安伯紧张不安的看着顾老夫人,又气又懊恼,怎么今儿这么不顺,就被顾老夫人抓住了把柄,这可是他的死对头。
“顾老夫人,宜安伯只是恰好路过,并无他意。”林珑快速的说。
宜安伯立即点点头,“是啊,我今儿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庄子上,偶然路过,见此处风景不错,想打听庄子价钱,准备入手一个。”
顾老夫人笑了,“原来是第一次来啊,倒是我误解了,罢了,你只赔我的庄子钱罢了,十万两黄金,你们谁出?”
“十万两?”林珑拔高了声音,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老夫人,顾老夫人又说,“我的庄子花了大价钱买的,风水不能被破,会坏了我顾家子孙的前程,区区十万两黄金罢了,若能让我的庄子恢复原样,风水不坏,我还不稀罕呢。”
林珑又气又怒,这老婆子分明就是趁火打劫。
“既然两位拿不出来,我只好报官了,两位不会欺负我一个老太婆吧。”顾老夫人缓缓站起身,方嬷嬷上前扶着,两位一看顾老夫人要报官,哪还敢狡辩。
“顾老夫人请留步,咱们有事好商量。”林珑亲自拉住了顾老夫人,顾老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林珑,“莫不是公主有银子?”
林珑尴尬的笑了,她哪有这么多银子,于是摇摇头,顾老夫人哼了哼,“既没有银子,如何商量?”
“老夫人,不如留下来听伯爷怎么说,毕竟孙表少爷还在宜安伯府呢,您这次来不就是看孙表少爷的么。”方嬷嬷小声说,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了两人耳中。
孙表少爷秦延绵?
宜安伯好不容易想起这么一个人物,立即说,“顾老夫人留步,延绵也很惦记您老人家,这么年不见面,是小婿不对,小婿在这里向您赔罪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宜安伯哪敢让顾老夫人闹大了,搞不好连脑袋都保不住。
顾老夫人故作犹豫,林珑见状立即叫人搬出一张软椅过来,“老夫人,您心疼外孙,好歹听听宜安伯怎么说呀。”
顾老夫人闻到了林珑身上的香味,还有宜安伯身上的香味是一样的,看来那丫头果然没有欺骗自己,心里更是有把握了。
“再心疼也不过是个庶子,又不是世子,日子能好到哪去,伯爷,你说呢?”顾老夫人重新坐了下来,脸上没有任何的笑意,“倒是难为伯爷还记得这孩子叫什么,你的几个嫡子都生了几个孩子了,可怜延绵,明明是长子,到现在还没娶亲。”
说到这里,顾老夫人又是重重一哼。
宜安伯故意装作没理解顾老夫人的意思,装傻充楞,“是我的错,等我回去一定会给延绵挑选一门好的亲事。”
顾老夫人摆摆手,“这就不必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秦风愧欠了顾家也不是一点半点了,今儿我就把话撂这了,是你该补偿的时候了,让延绵做世子,今日这事我就当做没发生,银子也不必赔偿了,如何?”
宜安伯脸色一沉,让一个母不详的人做世子,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还愣着干什么呀!”林珑朝着宜安伯使了个眼色,宜安伯却没理会,这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答应的,环视一圈,宜安伯忽然动了杀机。
“不必看了,顾家的人担心我一个老婆子的安危,派了两百个护卫跟随,就在大门口待命。”顾老夫人淡淡的开口,显然已经看穿了宜安伯的小心思。
宜安伯倏然一愣,“世子之事实在欠妥”
“这可由不得你,你私通公主,侮辱了皇室颜面,只要一闹出去立马掉脑袋,至于公主么,肖将军战死沙场尸骨未寒,你却在这里和有家室的人搅合在一块,传出去也不过是一条白绫解决。”
顾老夫人脸色徒然一变,目光阴沉的看着两个人,吓得两人脸色都变了。
“你不要胡说,本宫和宜安伯清清白白”
顾老夫人扬手就打林珑一巴掌,一脸鄙视,“清清白白?你自个儿闻闻身上的香,宜安伯若是只来一次,为何沾染了这么多香气散不掉,这香原本就是我家族秘制,一次两次根本无法沾染上,宜安伯究竟来过多少次,不必我再多说了吧!”
挨了一巴掌的林珑气的脸色发白,一听什么香气,立即低着头闻,果然是沾了一些香,最近一段时间她就觉得空气里多了一份香气,也没怎么留意,原来是顾老夫人在搞鬼,她竟然被一个无知妇人打了,林珑气恼不已,却也不敢对顾老夫人如何。
“方嬷嬷,去报官!”顾老夫人扬声。
林珑怕了,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恨不得掐死眼前的老妇人,只是她不敢,顾老夫人带来的人太多了,林珑也怕事儿闹大了,于是只能看向了宜安伯。
“你糊涂了,一个世子之位难道还比你我的性命重要?”
宜安伯铁青着脸,这分明就是故意埋伏,等着他落套呢,新账旧账算在一块,宜安伯不得不低头,跪在了顾老夫人面前,“我答应会立秦延绵为伯府世子,宜安伯毕竟也是秦延绵的家,若是宜安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秦延绵也好不到哪去。”
这是在威胁了。
顾老夫人并不为所动,喊住了报官之人,又斜了眼方嬷嬷,方嬷嬷立即叫人准备了笔墨纸砚。
“口说无凭,立下字据。”顾老夫人说。
“我说话算话,字据就不必了”
“若是算话,顾舒儿也不会惨死,你可是亲口承诺会娶她进门的,伯爷的记性难不成忘记了?”顾老夫人冷笑,信了宜安伯才怪,立下了字据,才不怕宜安伯会反水。
宜安伯噎了,被迫无奈才写了字据,按下手印,方嬷嬷一把抢过宜安伯怀里的私印,咬破了手指抹了一些血上去,硬是给盖了一个红印儿上去。
“华锦公主,动笔吧。”方嬷嬷将笔递给了林珑。
林珑一愣,心中是一千万个不愿意,可一看顾老夫人的脸色,立马就屈服了,提笔写了一份字据,顾老夫人接过看了一眼这才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