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见状，神色一凝，随后，手中的长刀便下意识的挥出，随之，刀气自他袖中迸发，落在女子身上，直接在女子身上刻出一道血痕。

血痕在女子的肩胛骨处，细看，甚至能从翻起的皮肉中看看森森白骨。

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女子面色不变，甚至没有流露出一丝痛苦，她仍往前走，几步之后走到眼中有些茫然的石天身前，隔着一条手臂，她颤声道：“我真的，是爱你们的。”

说着，她又伸出手臂，竟然落在石天手上，随后，抬起石天的手，让石天的手落在一片柔软上。

石天目光中一片森冷，但是，从始至终，没有再挥出第二刀，甚至，任由女子操纵他的手，落在一处让人遐思的地方。

这般旖旎的风景中，石天的目光没有半分闪动。

片刻后，他盯着女子，复又问道：“现在说这些，好像已经没有必要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是这样吗？”

女子眨巴下眼睛，呢喃着道。

“说实话，词里面的意思放在这里并不合适，但是，关于选择，你说的是对的。”

石天道。

“既然世上注定没有完美，没有双全，那么，你我在这里苦苦挣扎又是为了什么？”

女子问道。

“为什么要追求意义？”

石天反问。

女子看着他，片刻后，话锋一转，道：“世上真的没有双全法吗？

你有没有想过，这座天地并不只是我的牢笼，也是你们的牢笼？

也许，我们携手，打破这片天地才是最正确的事情。”

“你在开玩笑吗？”

石天眼中有不加掩饰的嘲弄。

接着，以冰冷的语调道：“就算凡人也应该明白，天地是牢笼没错，但是，在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前，天地也是庇护我们的墙壁。

要打破这座天地，还保留自己的性命，可能，只有你的计划真正实现，才有可能。”

“所以，我们只能相悖？”

女子满眼悲伤。

接着，女子脸上的悲悯隐没，起伏的情绪收敛，轻声道：“你真的以为你赢定了？”

“不，只是一个选择，并不意味着人类就赢了。”

石天摇头。

“我真的很想看看，这个世界以外是什么？

也很想与相似的存在交流，与同类交流，真的，很想。”

女子道。

“我知道，所以你不要再废话了，动手吧。

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你。”

石天道。

女子闻言，终于缓缓的抬起手臂，随之，一点灵光从她指尖浮现，在石天眼前慢慢耀眼，耀眼的光芒中，女子又呢喃着道：“你知道吗？

直到现在，我依然在犹豫。”

话落，灵光化作一条三尺来长的白龙，在空中蜿蜒游曳一下，随后，便朝石天来。

石天见状，眉尖轻挑，随后手中的长刀一次次挥下，迸发的刀气在空中形成洪流，朝白龙铺天盖地去。

于是，一瞬间，白龙便被剑气淹没，但是，不过几个呼吸，剑气中便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若隐若现，最后，随一声轻吟，白龙跃起，逆着剑气洪流游曳到石天身前。

石天见状，手中的长刀横亘，挽出一道绚烂的光彩中，刀身落在白龙身上。

白龙很轻易的被刀身分成两段，但是，不过一瞬间，两段白龙竟然变化，形成一黑一白的两条龙。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石天的灵台。

两条气息诡异的龙钻进石天灵台，便在石天的识海中展开幅度，瞬间，便成两条长千余丈的巨物，开始在石天的识海中翻江倒海。

不过，石天在白龙侵入自己的一瞬间便震颤识海中的一页页符文，随之，滔天巨浪掀起，一个浪头，先向两条龙扑打，随后，从地山一根根长剑刺出，再拔地而起，便在石天的识海中形成一幕遮天蔽日的景象，围住两条龙以后开始绞杀。

与此同时，有火海从山林中腾起，跟随一根根挥舞到空中的枝蔓，烧灼剑阵中的两条龙。

龙在剑阵与火海中便发出嘶鸣，但是，便在两条龙已经神情萎顿，遍体鳞伤的情况下，在石天身前，女子的眼中，瞳孔中一白一黑的轮廓忽然变化，形成三足鼎立的图案。

随之，石天识海中的两条龙就在火海与剑阵中变化成一条条头角峥嵘的小蛟，随后，在剑阵中游曳窜梭，以这种形态，竟然从剑阵与火海中逃离出来，然后，入海，入山，入林，甚至遁入虚空。

石天的精神在识海上空，见状，一时犹豫。

便在他犹豫的当口，无数条蛟龙已经不见踪影，然后，石天便看到山林中有火起，是一条条蛟龙在吞吐大火，灼烧山林。

地上有山脉再起伏，是地龙翻滚，要改变已经成型的地貌。

海中的蛟龙更是掀起滔天的浪潮，便在海水中与石天的精神对峙。

“该死。”

石天在空中眉尖轻蹙后，吐出两个字。

但是，没有再犹豫，他复又凝聚精神，随之，天上的剑阵也分类，随蛟龙的身影扑入山林，遁入大海，没入厚土，游荡在识海的每一寸，斩杀蛟龙。

此外，石天从空中踏出一步，之后，便在识海中凝聚身形，接着，袖袍中一道混沌之气浮现，变化成一把长剑。

握住垂落着混沌气息的长剑，石天又一步踏出，便扑到空中，伸出手来，直接从空中抓出一条小蛟龙来，握着蛟龙的尾巴，石天右手的长剑挥舞，便将蛟龙横断。

如此，身形不停闪动，从天下地下，与识海中的蛟龙展开厮杀。

过程有些漫长，足足一炷香，石天才睁开眼睛，看向自己面前满脸得意的女子。

想了一下，石天才开口，问道：“你又没有赢，笑什么？”

“方才不过一条龙，如果有第二条龙，第三条龙呢？”

女子道。

话落，她伸出手，随之，自她手掌上，八个方位先有字形浮现，随后，字形发出光芒，光芒收敛，形成一个镜子般的物事。

接着，便从镜子中，一条条裹着污泥一样的虫子便攀爬出来。

但是，只要攀爬出来，这些虫子便很快褪去身上的污泥，变成一条洁白的小虫，随后，生出头角，峥嵘，鳞爪，就在石天的目光中变成一条条白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