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的意思明了：换上像人样的衣服。

夏果果照做了。

男人说自己不识抬举。

夏果果只笑男人败家，既如此，顺其自然。

黑色的运动T恤与修身裤配上白球鞋，加之夏果果姣好的身材，青春气息由内而外流溢。

陈诚点头，对男人的吸引度来说肯定不如之前专柜的那套衣服，但皎尖青姿同样可以博得所有男性的好感。

之后的事情简单许多，陈诚本还想拉着夏果果再去做一个发型，将黑长直的头发打点花型。

意料之中的拒绝后他也不强求，让夏果果坐在那等自己做头发。

夏果果琢磨现在才下午四点多，剪个头发也要不了多久。

于是她等整整了四个小时。

烫回黑发的陈诚站在夏果果跟前时，她整个人为之一怔。

男人的外观从混混变回人类，若是再把似有似无的痞气改掉，与一个三好青年相差无几。

打算从良？

念头在夏果果意识里一闪而过，她莞尔，对陈诚来说可能只是喜新厌旧，看腻了自己的黄毛所以改回去吧。

当夏果果从八仟伴出来时，天亮转到天黑，她本以为陈诚接下来就要带她去哪个饭店坐上一桌，等徐缪阶到位后一起吃饭。

陈诚则是打量着她一言不发，只让乖乖跟紧，今天事成之后就能安心读书。

机车疾驰在锡市夜幕下，十分钟后转入一条宽敞的街道，骤然铺面的是大道两侧五彩斑斓的高光，酒吧、娱乐会所、洗浴中心一应俱全，皆为琼楼，将数公里的街道映如白昼。

走在其中，无法通过抬头仰望星空，霓虹打在脸上神色变幻。

路上来往的豪车有许多，徐徐流动。

聚集在每一处夜场入口聚光灯下的，除了来来往往的玩客，也有扎堆的混混，他们数人一撮聚在角落蹲着，嘴里叼着烟屁股，鼠视过街的路人。

“到了，就这里。”

陈诚带着她在一处名为“米克斯”的剧场式酒吧门口。

几名营销一见到拉风的机车连忙上前，陈诚脱下头盔，众人凑近恭迎道：

“陈哥好，很久没来玩啦！”

“陈哥。”

“陈哥——”

陈诚跨下车，将头盔随手挂在后视镜上，钥匙丢给其中一人，夏果果则好奇地环顾着街道上充盈的热闹。

他领着夏果果就要走进去。

“这里能吃晚饭吗？”

夏果果小声问道。

陈诚头也不回：“急什么，把肚子留着。”

在两人进场后，门口的营销领班连忙拿出便携对讲机：内场内场，陈大少爷来了注意接待。

从酒吧外到酒吧内，随处可见衣着妖艳的小姐，躲在阴暗角落里不停打着电话的青年。

走入电梯，摁下二楼。

短暂的空隙中，陈诚猛地凑近夏果果。

“记住了，我是要把你推给徐缪阶做女朋友，到时候别给我坏事！”

夏果果蹙眉，狭小的空间让她无处可退。

“那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

她觉得好笑，先不说徐缪阶要不要她做女朋友，即便随了陈诚的意愿，那又能如何？自己又不是他的傀儡，他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陈诚满意点头。

他似乎清楚夏果果语气背后的想法，但完全不在意。

这倒让夏果果起了心眼留神。

叮——

电梯门开，一道强烈的音浪奔袭而来，连墙壁都为之振荡。

夏果果猝不及防，面色煞白，不得不捂住耳朵。

陈诚见此只是冷笑一声，拉过她的右手挽着自己，

夏果果本想将手抽回，对上男人警告的眼神她还是忍住了。

早在电梯口等候的内场领班一见到陈诚连忙迎上前开道带路，最终来到离主台不远处的方桌卡座坐下。

夏果果张望着这片空间，巨大而又昏暗的方型室内此时只有几盏气氛灯扭转烘托。

八点半的时间点几近坐满了人，男男女女都面露微笑与惬意，似乎十分享受在富有节奏感的电音下喝酒。

陈诚贴在领班耳根说着什么，后者点头回应“好的。”，旋即他又看向夏果果：

“美女，您要点什么？”

轰鸣的音乐分散了夏果果的注意，她只觉得耳膜生疼，领班的询问并未注意。

领班也不见怪，凑近几步再度闻声。

夏果果回过头，双腿紧闭拘谨坐着，她目光扫过翘着二郎腿轻抖的陈诚，对着领班问道：

“这里有炒饭吗？”

领班一愣，尴尬的指了指桌上的菜单，夏果果这才注意到，灯光太暗她只得躬身盯去。

“……”

夏果果在菜单上看了一圈，除了酒水饮料果盘外什么也没有。

“就……这个吧。”

一杯35元的果汁。

夏果果不情愿的从口袋里叠好的红钞中取出一张。

“不不不，美女，内场大卡最低消费5888，菜单反面有套餐，您可以选一个。”

什么？

夏果果伸进口袋的手停住了。

她看向陈诚，后者此时也同样在看着她，玩味地摸着下巴，眼中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领班有耐心的保持微笑，礼貌的将桌上的菜单翻过来，作出请看的手势。

夏果果才不在乎上面是什么套餐，她盯着陈诚，心里明白他在恶作剧要自己难堪。

眼看姑娘的目光对自己的恶趣味濒临爆发点，陈诚笑出了声，干咳一声后用脚尖点了一下领班的屁股。

领班连忙转过身将耳朵凑上去。

……

“好的，陈哥。”

看来是陈诚点了什么。

“你坐这么远是干什么？知不知道现在是我女朋友？”

声音很嘈杂，但夏果果还是听明白了。

她反而挪远两步的位置远离陈诚。

男人笑笑，主动站起身朝着她身边靠下，不由分说将手搭在夏果果的肩上。

“徐缪阶马上就来了，记住我说的，你是聪明人应该懂什么叫趋利避害。”

陈诚靠的很近，他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夏果果耳朵里。

纵有万般不情愿，夏果果想到一会就能解脱时狠狠咬牙忍住。

很快，几名服务生将一瓶瓶洋酒与绿茶饮料端上桌，围绕一大盆果盘摆放造型。

片刻过去，偌大的卡座依旧只坐着他们两人，在周围都聚满玩客的情况下，宽敞的空间引来不少小姐。

她们不顾陈诚已经搂着人儿，热情主动的凑到他的耳根吹热气。

陈诚懒得张嘴回应，只是微微侧首递以冷凝的目光。

“陈诚！”

忽然，一道熟悉的喊声在周身充斥的电音声中清晰传来。

是徐缪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