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栗姑姑愣了一下,疑惑道:“皇后娘娘不是正在养心殿吗?她什么时候传达了命令给您,让您来监督奴婢审问这个宫女的。”
柔婕妤从身上拿出了一枚绣有凤纹的令牌,冷声道:“你前脚刚刚离开养心殿,皇后娘娘就传唤了本婕妤过来监督此事,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实属正常。”
“这枚令牌你应该认得吧?它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凤令,象征着皇后娘娘,谁拿着它,就如同面见皇后,必须听从此令牌主人的指使。如今你应该相信,本婕妤说的话是真的了吧。”
栗姑姑见状,顿时不敢再出声质疑什么,点头道:“奴婢知道了,还请柔婕妤上座,在一旁监督奴婢审问这个宫女吧。”说完,恭恭敬敬的抚着柔婕妤坐到了一旁。
柔婕妤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来到了一旁的位置上坐好,看了看手中的那枚凤令,暗道一声:幸好在来此之前,自己从皇后的手中求得了这枚凤令,不然还真不好插手此事,让计划如期进行呢。
原来在柔婕妤偷偷派人前去翊坤宫通风报信,说苏映雪被香淑妃认定为暗中在她的膳食中下毒毒害她的凶手时,顺便从霍成君的身上求取了这枚凤令。
以期利用这枚凤令,来保证此事的唯一证人菊清所供出来的口供,不会出现什么不利于霍成君的情况。
不过霍成君不知道的是,柔婕妤拿着这枚凤令来到慎刑司内,却是并不准备帮助霍成君什么。而是要来一个一网打尽,同时把霍成君和香淑妃拖下水,让她们两个人两败俱伤。
至于苏映雪嘛,能够顺便除掉自然是好,但要是一时间没办法除掉的话,柔婕妤也不介意。
反正她此行的真正目标是霍成君和香淑妃两个人,而苏映雪只不过是一个附带的目标罢了,有则有,无则无。
栗姑姑在把柔婕妤恭请上座以后,来到菊清的面前,继续审问道:“你还不肯招是吧?来人啊,上鞭刑!”
“栗姑姑等一等!”柔婕妤听到栗姑姑的这句话后,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栗姑姑说道:“栗姑姑,你要是这个时候动刑的话,要是这个宫女受刑不过,畏罪自尽了可怎么是好?要不这样吧,本婕妤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这个宫女一五一十的说出所有实话来。”
栗姑姑仔细想了片刻,也觉得是这个理儿,要是这个宫女真的受刑不过畏罪自尽了,那她在皇上的面前就不好交差了。
既然柔婕妤现在有办法能够让这个宫女招出实话来,那自己倒不如一试。反正也不吃亏,说不定真的能够一举从这个宫女的口中撬出实话来。
念及此,栗姑姑点头道:“既然婕妤小主有好办法让这个贱婢招出实话来,那就麻烦婕妤小主了。”
柔婕妤缓缓的走到菊清的面前,对着她说道:“你要想清楚了,你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关系到你全家人的性命。你可以不在意你自己的性命,但你应该不会不在意你家人的性命吧?”
柔婕妤说到这里,轻轻的瞟了菊清一眼,见菊清的瞳孔微微一缩,便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已经起作用了,菊清已经听进去了。
柔婕妤见状,暗暗勾了勾唇角,把嘴巴贴到了菊清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菊清的身体猛烈一抖,对着栗姑姑大声喊道:“栗姑姑!奴婢什么都招,奴婢什么都愿意招!”
………………………荣修仪沉思了片刻后,摇了摇头道:“姑母,您的这个主意虽然好,但若是想要这样做的话,恐怕有点难办吧。毕竟后宫中的宫人们,怎么可能公然抗旨,以玉修容的命令为先,敏昭仪的命令为后呢。”
恭仁太后勾了勾唇角,冷笑道“放心吧,内务府总管姜忠敏是哀家的人,哀家自然有办法让他吩咐底下人,让他们以玉修容的命令为先,敏昭仪的命令为后。而只要让敏昭仪感受到这种差别待遇后,她就定然不会放过玉修容,会替咱们除掉玉修容了。”
荣修仪听到这里后,有些意外内务府总管姜忠敏竟然是恭仁太后的人,不过她马上意识到若这一切当真如恭仁太后所言般,后宫里的宫人们会以祝星辰的命令为先,苏曼玉的命令为后的话,那就确实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利用苏曼玉的手来除掉祝星辰。
荣修仪想到这里,脸上顿时浮现了一丝丝喜悦的表情,含笑道:“原来如此,那侄女倒是多虑了。看来玉修容命中注定,是要死在敏昭仪手里了,而只要玉修容一死,那咱们就只需要对付敏昭仪一人就行了。如此的话,那咱们以后的日子就当真是要轻松上许多了。”
恭仁太后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冷声道:“没错,只要等到玉修容被敏昭仪除掉后,那咱们就可以反过来利用玉修容的死来绊倒敏昭仪了。而只要等到敏昭仪一死,那恭慈太后就会孤立无援,乖乖的被哀家给除掉了。”
荣修仪听到这句话后,连忙俯了俯身道:“那侄女就先在这里恭喜姑母除掉恭慈太后这个大敌了。”
正当荣修仪给恭仁太后道喜的时候,却听殿外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唱报声道:“启禀太后娘娘,荣修仪娘娘,皇上特命奴才给荣修仪娘娘送来进补的补品,还请荣修仪娘娘收下。”
荣修仪闻言,一脸欢喜的说道:“姑母您听听,皇上还记得侄女呢,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给侄女送来进补的补品,看来侄女复宠有望了。”
恭仁太后淡淡的瞥了荣修仪一眼,不温不火道:“有什么好高兴的,这都是意料中的事情,只要皇上的心中还对你存有愧疚,那他就定然会重新宠幸你,恢复曾经对你的宠爱。”
荣修仪娇羞的低下脑袋,轻声道:“无论如何,只要皇上的心里还记得侄女就好了,至于能够恢复多少曾经的宠爱,侄女其实一点都不计较。”
恭仁太后见状,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怎么,你爱上皇上了?别忘了你刚进宫的时候哀家跟你说过的话,你可以喜欢皇上,敬慕皇上,但绝不能爱上皇上。在宫里边,儿女私情这种东西是最要不得的,你一旦沾染上了这种东西,它只会毁了你,害了你,让你患得患失之下,丧事了继续往上爬的能力。”
恭仁太后说到这里,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自言自语道:“这是哀家的前车之鉴,正是因为哀家曾经太在意对先帝的爱了,才会患得患失,没有听从母家的安排,利用母家的势力来争夺皇上的宠爱,一直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怀上一个先帝的孩子。差一点就因此而耽误了最好的岁月,彻底的老死宫中。”
“不过哀家到底还是深受其害了,等到哀家终于想明白,爱上先帝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后,已经过了最好的怀孕年纪。最后哀家逼于无奈,只能扶持别人的孩子登基为帝,却是弄得如今这副尴尬的境地,虽然身为皇上的嫡母,却是连一点话都说不上,只能一味地苦心谋算,来维持现在的地位。”
恭仁太后拉过荣修仪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道:“好孩子,你可千万别走上哀家的老路啊。”
荣修仪听到这句话后,连忙收起了脸上的表情,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是,侄女记住了。”
荣修仪的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她的心里到底记住了多少,那就只有她自己能够知道了。少顷,来送补品的太监在菊萍的带领下进入寝殿内觐见恭仁太后和荣修仪,当他把补品放下后,只听他屈膝行礼道:“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奴才参见荣修仪娘娘,荣修仪娘娘金安。”
恭仁太后对着菊萍使了个眼色,让她拿出一些碎银子看赏后,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来送补品的太监收下菊萍递来的碎银子后,恭声言了声谢,缓缓起身,颔首道:“启禀太后娘娘和荣修仪娘娘,皇上除了吩咐奴才给荣修仪娘娘送来进补的补品以外,还特意吩咐奴才跟荣修仪娘娘说一声,皇上今晚会和玉修容娘娘一起过来看望您,还请荣修仪娘娘早做准备,恭迎圣驾。”
“什么!?皇上和玉修容今晚会一起过来?”荣修仪愣了愣,目瞪口呆道:“怎么会呢,皇上要来看望我,一个人过来也就是了,怎么会和玉修容一起过来看望我呢?这也太奇怪了一点吧。”话语一顿,转首看向来送补品的太监道:“你是否传错旨意了?到底是皇上一个人过来看望本宫,还是与玉修容一起过来看望本宫。”
来送补品的太监闻言,连忙摇了摇头道:“奴才不敢撒谎,皇上传达给奴才的旨意确实是与玉修容娘娘一起过来看望您,听说是玉修容娘娘主动请求皇上过来看望您的。玉修容娘娘与您的情谊,当真是非同一般呢。”
荣修仪听到这句话后,更加有些愣住了,只听她自言自语道:“玉修容主动请求皇上过来看望我?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上次利用如妃那样的来害我,这次怎么会突然过来帮助我呢,这也太奇怪了”“柔婕妤一直夹在这两只老虎的中间,这些年的日子可谓是过得谨小慎微,根本不敢争夺圣宠,熬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正六品婕妤。”
“估计这样的日子,柔婕妤也已经过够了,所以她才会找上哀家,想要趁着今日的机会,打压皇后和香淑妃,让这两个人再也没有机会能够压制她了。”
“既然她有欲望想往上爬,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背叛哀家。因为哀家是她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可以帮助她脱离这种朝不保夕的环境,重获新生。”
竹青听到这里,赞叹道:“太后娘娘深谋远虑,奴婢佩服。”
话语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得,又问道:“不过太后娘娘,既然这个柔婕妤想要对付的人是皇后和香淑妃,那么苏贵人不就要从这件事情当中安全的脱离,不会受到任何责罚了吗?”
闻太后眯了眯眼睛,徐徐道:“哀家从前之所以一直想要除掉这个苏贵人,只是因为她故意拿哀家的哥哥闻太师作为她得宠的工具,所以哀家才感到不忿,想要除掉这个苏贵人。”
“不过如今哀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这个苏贵人倒是可以暂且先放一放,留她一条性命,等到哀家来日得空了,再顺势取走也不迟。”
竹青愣了一下,疑惑道:“不知太后娘娘您指的事情是?”
“自从皇上与哀家彻底的离心以后,这宫里边的人就更加不把哀家的话当一回事了。尤其是那个皇后,仗着颇有家世,又是中宫之尊,已经有许久没有过来给哀家请安了。而那个香淑妃也一样,仗着得宠,不把哀家放在眼里,视哀家于无物!”
“哀家这一次就要借助柔婕妤的手好好的敲打敲打这两个人,让这两个人明白,这后宫无论再怎么变化,哀家依旧是堂堂的一国太后,是那个真正母仪天下之人!”
…………………………
养心殿内。
苏映雪和霍成君等人坐在椅子上面已经等了大约有两三个时辰的时间了。
正当她们等的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看到栗姑姑带着菊清回到了养心殿内,对着刘宇烨等人躬身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参见香淑妃娘娘,香淑妃娘娘万安,参见苏贵人,苏贵人安。”
刘宇烨抬了抬手道:“好了,无需拘礼,朕让你审问这个菊清,她可全部招供了,是谁指使的她毒害香淑妃的?”
栗姑姑颔首道:“启禀皇上,这个菊清已经全部招供了,根据她的供词显示,是苏贵人指使的她毒害的香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