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戏,我国家仁恩浩荡,恭顺者无困不援;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
——万历《平倭诏》
公元一五九八年秋,大明朝藩属国朝鲜,巨济岛海边。
三个明帝国的官军骑着披甲战马正面朝涨潮的大海,深秋的晚风轻轻吹拂着他们肩后红色的披风,身上的山文甲已经附了一层密密的水珠,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大海。
在这里,海船的残骸随处可见,空气中也残留着火药和血液混合的味道——不久前这片海面上爆发了万历抗倭战争中最后的一场海上战役。
在这场决定性的战役中,撤退中的倭寇被明朝和朝鲜联军杀得溃不成军,百余艘船只被毁。
旷日持久的朝鲜战争让日本再次领教了中华文明的实力,矮冬瓜是打不过巨人的。虽然大明也损耗了元气,但使日本的德川家族取代了丰田秀吉的地位,开始了几百年的闭关锁国政策,直到奄奄一息的晚晴时期才敢再次觊觎朝鲜半岛。
这三个官军中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军官,他的鱼尾服外套着一套精致的半身锁子甲,左脸颊有道明显的刀疤,目光里透露出的是一股刚毅和果敢——这是在常年累月的战争生活中磨炼而来的。
只见他左手握着马缰,右手轻抚腰间的绣春刀刀柄,情不自禁地唱着:“寰中出芙蓉,秋雁宿于南,芦苇结草荡,依依相思畔,翠琅绛瑞雪......”
自从穿越到明代以来,他很少唱歌,歌词也有些记不清了。
身后一人好奇地问:“指挥使,此曲甚好,只是下官不知出自何处?”
年轻的军官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两个下属,他只是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但这个看似平常的笑容里却包含着太多不能说的秘密。
下属们明显习惯了自己的主官时而表现出的神秘,不再问什么,三个人继续看向一浪高过一浪的大海。
军官忍不住说了句:“转眼又是一年了。”时间的确过得很快,这两年他做过无名小卒,也当过千户、指挥使,甚至现在还给东厂和锦衣卫办起了差事。
只是如今他何时才能回家呢?
突然背后传来马蹄的急促声,一个朝鲜官员模样的人骑着马急匆匆来到年轻军官身边,虽然急忙却面露喜色,他在马上对做了个揖,说道:“恭贺平寇君!翁主生产了!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那俩下属也祝贺道:“恭喜指挥使喜得公子啊!”
“走,回去!”年轻军官惊喜万分,忙调转马头朝着城郭的方向疾驰。
他在心中感叹着,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而有些往事已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