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7章 :她是自作自受(1 / 1)大果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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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侍卫们气势汹汹地朝自己冲过来,宜充媛忽然拔下头上的金簪。

她将金簪尖锐的一端对准自己的脖子,眼神无比决然。

“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死有余辜!

但六皇子是无辜的。

他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

还望圣人看在他是您亲生儿子的份上,留他一条性命。”

皇帝霍然起身:“你做什么?你放下簪子!”

一分钟时间到,真言丹的效果消失了。

宜充媛却没有感觉到这一点。

她顺从自己的心意,用力将金簪扎进自己的脖子里!

李寂看着她那双因为剧痛而睁大的双眸,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

“我犯下那么大的罪行,活着只会拖累益儿。

不若当场以死谢罪,也好让圣人对益儿保留最后一点父子之情。

益儿,我的益儿,娘亲对不起你……”

霎时间鲜血飞溅!

邻座的淑妃和温昭容同时发出惊恐的叫声。

花漫漫一直坐在昭王的身边,当个专业的吃瓜群众。

此时也不免被这·突如其来的便不顾·变故吓了一大跳。

她从没见过别人自杀,更没想到宜充媛竟会如此决绝。

画面实在是太过惨烈,看得花漫漫呆在原地,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忽然,一只大手从旁边伸过来,覆盖在她的眼睛上。

花漫漫眼前的惨烈画面随之消失,只余一片黑暗。

她听到昭王在自己耳边轻声地说。

“别看了。”

花漫漫眨了眨有些酸涩难受的眼睛。

长长的眼睫毛从李寂的掌心轻轻扫过,带起一点点痒意。

皇帝大步冲到了宜充媛的身边。

宜充媛倒在地上,纤细的脖颈被金簪扎了个大窟窿,鲜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流,染红了她的衣襟。

她的手指缓缓松开金簪,艰难地抓住皇帝的衣摆。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嘴唇一张一合,似是想说点什么。

皇帝立即蹲下身去,靠近她,想听听她临终前最后说的是什么?

然而他最后听到的,是两个含糊不清的字——

益儿。

她在喊六皇子的名字。

哪怕是要死了,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皇帝的心情无比复杂。

宜充媛并非是他最宠爱的妃嫔,但他一直都很喜欢她身上那种恬淡温柔的气质。

他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竟能犯下栽赃陷害、杀人灭口的罪行。

仿佛他对她的认知,全都是他自己虚构出来的。

真正的她是怎样的,他从未了解过。

太医急匆匆地赶来。

宜充媛抓住皇帝衣摆的那只手被强行掰开。

皇帝被人扶着往后退。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摆,上面沾着一团血迹。

那是宜充媛的血。

片刻后,响起太医颤抖的声音。

“请恕微臣无能,微臣已经尽力了,宜充媛她……她没气了。”

皇帝闭了闭眼睛,压下心里那些纷乱的情绪,哑声吩咐道。

“将宜充媛好好收拾一下,葬入妃陵。

今晚的事情不要传出去,若有人胆敢私下议论此事,朕就让他到地下去和宜充媛相聚。”

众人心中一凛,齐声应喏。

闹出这样的事情,今晚的酒席必然是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酒席草草收尾。

众人各回各家。

今晚皇帝没有召人侍寝。

他独自一人待在宽敞寂静的寝宫里,看着窗外的夜色发怔。

良久,才听到他的低声呢喃。

“她入宫十年,朕竟想不起她的闺名是什么……”

哪怕现在她死了,在他心里留下的,也就只是一个宜充媛的名号而已。

……

花漫漫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可是今晚,她却难得地失眠了。

她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宜充媛自尽时的惨烈画面。

那么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耳边忽然响起李寂的低沉声音。

“你还在想宜充媛的事?”

花漫漫吓了一跳。

她扭过头去,对上昭王那双浓黑如墨的狭长双眸,很是意外。

“王爷您也没睡啊。”

李寂悠悠地道:“身边有个人一直翻来覆去的,你让本王怎么可能睡得着?”

花漫漫作为那个翻来覆去的元凶,露出了羞愧之色。

“对不起,是妾身打搅到您睡觉了,不若妾身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去吧?”

李寂:“倒也不必。”

花漫漫的脑袋上飘出个问号。

为啥呀?

李寂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

“你若是因为宜充媛的死而愧疚的话,就大可不必,她是自作自受,与你无关。”

花漫漫轻轻叹了口气:“话虽这么说,可妾身心里总归是有点不舒服的,毕竟妾身可是亲眼看到宜充媛自杀的……”

那个画面,她怕是终生难忘。

李寂问道:“你以前没看到过死人吗?”

花漫漫想了下,点点头:“看过。”

以前外公外婆去世的时候,她就陪在他们的身边,亲眼看着他们的气息一点点消失。

但那种感觉和现在不一样。

外公外婆是因为年纪太大了,身体不行了,才会去世的。

属于自然地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他们走得很安详,没受什么苦。

所以花漫漫心里更多的是不舍和悲伤。

不像是现在,她心里更多的是不安和惶然。

李寂听到了她的心声。

他沉默了一下,方才再度开口。

“本王第一次看到死人的时候,是七岁。”

花漫漫一愣。

李寂像是陷入了一段久远的记忆,目光变得有些恍惚。

他缓缓地说道。

“那时候父亲还活着,他带着我出门去踏春。

途中遇到刺杀,父亲以一敌十,杀光了所有刺客。

我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看到了这一切。

当时我被吓得不轻。

事后父亲安慰我,死人没什么好怕的。

真正可怕的,其实是那些活着的人。”

他那时候年纪还小,不明白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了这话的含义。

人死了,就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可人要是活着,却能做出许多超出下限的肮脏事。

花漫漫想象了一下加小号的昭王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竟然意外觉得有点萌。

李寂听到了她的心声。

李寂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你又在想什么?”

花漫漫:“没、没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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