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岳宵躺在自己的房间,心中失神的回想。
当初,若不是听到岳善和准备将岳晚卖出,偿还自己的债务。
此时的生活,或许会有另一番景象,而不是养着岳公馆里的水蛭。
专吸人血,救命恩人的血。
岳公馆的枷锁压在岳宵的身上,使得她呼吸困难云子枭的回归,也打破了岳宵半生半死的平静生活。
云子枭,你不该回来!
岳宵掀起被子起身,秀长乌黑的发梢顺着耳边滑到脸颊。
锦衣之上,盘扣半开,美丽洁白分明的锁骨若隐若现,岳宵本就风姿绰约,加上长期浸淫在舞厅鱼龙混杂的环境中,又使她的典雅的美丽散发着诱人的雌性魅力。
妖艳清冷本不适合同时形容一个女人,现在它们却在岳宵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倾城佳人,清冷高傲如西方的波斯猫挑人心弦,妖娆明艳如纣王的妲己迷人心智。
岳宵叠好被褥。
洗漱后换上一套青色立领镂空珠绣旗袍,换上一双同色中跟小皮鞋。长发半挽露出娇俏的面孔。
她坐在镜前,手持粉黛为自己画上舒扬的远山黛,一抹艳丽的红唇,清冷中带着几分蔑视的妖冶。
旗袍的尺寸与身材的曲线相得益彰,充分的将她骨子中的妩媚、傲娇极尽描摹。
“打扮的花枝招展,又不知去勾搭哪个男人。真不要脸!”
“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下贱!”
“不就是个妓女,真当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是我就闷在屋里哪里不去,免得到处丢人。”
……
岳宵在岳公馆每走一步就能听到诸如此类的话。
她们以她为耻,却用她的钱苟活于世。
当真以为,悦公馆的开销是靠那个因为债务逃躲到广西的岳善和,愚蠢!
岳宵听着此起彼伏的暗骂声,内心波澜不惊,“所以,你只是个姨太,是个可有可无的妾。而我,岳宵,即便是没了梁旗月、没了岳公馆。在这里,都还是尊我一声岳大小姐!”
岳宵蔑视的扫向庭院中的女人们:“别忘了,你们吃的是谁的。但凡……我一个不高兴,你们说,会发生什么?”
看吧,迂腐无知的后院女人,不过如此。
她们活着的意义,只是为了勾心斗角巩固自己的在男人心中的地位。用此证明不枉她们入世一回。
庭院中的女人,看到岳宵的凌厉轻蔑的眼神,瞬间噤声。
岳宵这两年的脾气收敛不少,以至于让她们忘记了真实的岳宵,越发的肆无忌惮。
虎落平阳依然是虎,怎可任由犬的欺凌,不过是不屑罢了。
三姨太咬着牙眼神阴毒的盯着岳宵消失的方向,手中的绢帕早已被揉捻的不成样子,心中不知打着什么算盘。
岳宵打了辆黄包车,报了地址,便闭目养神。
虽然出门前岳宵用粉饼将眼底的淤青遮盖,效果不理想,黑眼圈依稀可见。
“小姐,您来了。还是原来的雅间,您请!”店小二刚出门送走一批拉客人,大老远就看到岳宵的身影特地在此等候。
她从浅色手提包中拿出两块大洋,随意的递给黄包车夫,随店小二的招待进了自己专属的雅间。
雅间干净透亮,窗外的风景更是怡人。
不到两刻钟,店小二细致的将岳宵经常点的饭菜备上。
一套雅致的青花瓷餐具,整齐的摆放在岳宵的面前另一套则放在她的对面。
“最近的收益怎样?”岳宵端起青花瓷底托茶杯,掀开盖子撇撇上面的茶叶后放在鼻前闻了闻。
店小二待岳宵喝完茶后,恭敬地回到:“受战事影响,这个月收益不足寻常十分之七。”
岳宵心中盘算一下,吩咐:“让掌柜的从账房拿出其三,剩余留作饭馆经营所用。”
店小二接到指令后,将茶壶放下,退出了房间。
“迟到了!”
门声轻响,岳宵对面坐下一个人,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就是一顿胡吃海喝。
直等那人碗中的饭颗粒不剩,这才擦擦嘴回答岳宵刚才的话。
“别提了,最近一直在山中活动。”那人看着岳宵身前的那碗未动过的饭,舔了舔嘴巴。
岳宵将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转到自己身前的碗上,伸手将它推了过去,“不够在要!等会儿,将钱拿走,顺便给他们带点吃的回去。”
对面那人嘴里含着饭菜口齿不清的说:“我听说云子枭回来了。”
岳宵听闻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人,好像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答案。
两碗饭下肚,陈期的胃终于不饿得难受了。
他盯着岳宵骇人的目光,有些心虚的说:“我就是好奇的问问,别在意,别在意,呵呵!”
接着陈期道:“前几天,就连少轩哥都宣读入党誓言,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你呢?什么打算?”
岳宵默默抬起目光,微微皱起眉心,凝视着窗外远方的景色,不假思索的说,“结束这索然无味的生活后。”
岳善和她可以选择不管,可林慧她不能不管,半疯半醒的岳晚她更不能撒手不管。
有这道枷锁的存在,她不能拖累队伍。
静默的房间中响起特殊节奏的敲门声,陈期起身开门。
店小二将手中的钱递到他的手中,“这月不景气,暂时就这么多。”
陈期掂掂手中的钱袋,重量虽然是比前几个月轻了不少,可依然有分量。
“你既然放心不下,为什么不替岳善和还清债务,这样伯母的日子也好过些!”
岳宵每月都按时向他们捐赠钱财用来准备战略物资,这两年下来积累的钱财足够支付岳善和欠下帐的三倍之多。
从中拿出一部分安置家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郁郁寡欢。
除了那傲人的脾气,现在哪有半点名震东亚的岳大小姐的样子。
有些人生来就适合尊贵,岳宵正是这样的人。
骄傲尊贵、不可一世、说一不二、宁死不屈、心思百转、置敌死地,这才是真正的岳宵!
是陈期心中钦佩的岳宵!
待陈期走后,岳宵依旧躺在窗前的躺椅上,看着晨起朝阳幕落西山。
她的脑中徘徊着陈期临走时留下的话语:是你将我们带上走上这条路,所以我们希望那刻来临时,你会在我们的身边。
说完陈期尴尬的挠挠头,我可说不出来这话,有人让我转达给你的。
我和心上人势均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