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保镖’离开后,杜良收拾好碗筷,躺在床上静思起来。
一只鸡、一条鱼外加一碗蛋炒饭,不仅骗了一顿酒,还从五星‘保镖’那里打探到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正如他当初所料,这个世界充满了神秘色彩。
光是大乾国域内,就有格物院、方士、儒家、镇魔司以及佛道两教等。大乾之外,更有蛮、妖、巫三族虎视眈眈。
五星‘保镖’名叫白竹,正是镇魔司的五星驱魔人。
与朝廷的官员一样,为了区分各势力强弱,人们将境界分成了九个品级,白竹便是五品,已经是很强大的存在了。
镇魔司的总部在雍州皇城,守卫皇室安全,其他各州设有分部。而驱魔人的职责就是解决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保护大乾百姓不受妖邪侵扰,常年与妖魔鬼怪等打交道。
除了这些,他还了解到一个更为重要的消息。
方士一脉的老大被尊称为:大方师,而大乾王朝这一代的大方师名字叫……徐福!
刚才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杜良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巧合么?
他读过很多野史,知道上一世就有一个叫徐福的方士曾出海为秦始皇求长生不老药,后消失不见,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难不成……杜良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难不成当年的徐福也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或者说是这个世界的大方师跑出去浪了一圈,又回来了?
不管是不是巧合,杜良都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会一会这个大方师。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众人再次汇集在衙门大堂内。
杜良、公孙智、婉宁和白竹的精神状态都很好,但郡守和吴师爷等人明显状态不佳,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还有人在不动声色的柔腰。
对嘛,这才是领导出差该有的样子嘛……杜良在心底吐槽了一声,已经知道他们昨晚去了什么地方。
郡守大人喝了口茶,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随后问道:“公孙智,那牛子仁可有动用钱府丢失的钱银?”
“回大人,牛子仁并没有用那笔钱。”公孙智的话让众人略显失望,不过他紧接着道:“但我打听到,他这两天一直呆在家里,始终没有出门。”
“如何?”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了解过,牛子仁几乎每天都在赌坊或者和地痞厮混在一起,如今突然这么安静,这有些反常。”
郡守大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公孙智笑了笑:“我想先将六夫人带到堂上问话!”
……
不多时,钱府六夫人被捕快带到大堂,衙门府外的大门紧闭,并没有让百姓们知道,以免打草惊蛇。
看着大堂两侧整齐而立的衙役们,六夫人明显有些紧张。
啪……
惊堂木骤然响起,公孙智正襟危坐在案桌前,虽然没有穿官服,但冷冰冰的气质摆在那,一对眸子如鹰眼一般盯在六夫人身上,目光如电!
“威……”
“武……”
两侧衙役同时敲动手中杀威棒,棍底铁皮与地面撞击在一起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再配上‘威武’二字,极具震慑力。
被一群大汉手持长棒围在中间,娇弱的六夫人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那是怎样一副画面呢……杜良众人坐在内堂里,只能听到隔壁的声音,却看不到画面,难免有些想入非非。
公孙智面若寒霜,头上‘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潘晓燕,你可知罪?”
这是六夫人的本名。
“奴家不明白大人的意思,请大人明示。”六夫人跪在地上,怯懦中带着疑惑。
“执迷不悟!”
公孙智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道:“本官已查清,你虽被卖到钱府,但却暗中与原夫牛子仁藕断丝连,沆瀣一气,谋划着钱府财产,于是便联手害死了钱大富,你还不认罪?”
听完公孙智的讲述,六夫人立马脸色大变,急忙磕头喊冤:
“冤枉啊大人,奴家没有和牛子仁谋害老爷,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
不给她啰嗦的机会,公孙智趁机道:“我已经调查过,自你进入钱府后,牛子仁去赌坊的次数更勤了,而且出手大方,难道不是你在资助他?杀人偿命,你若再执迷不悟,本官现在就把你打入大牢。”
“不要啊大人。”
一听到‘打入大牢’四个字,六夫人顿时花容失色,一边向公孙智磕头,一边啜泣道:“大人,我只是私下里给了他些银两,并没有谋害老爷啊,大人,奴家真的冤枉……”
“哼哼!”
听到这里,公孙智暗松了口气,随后得意的瞟了一眼内堂方向。
内堂里,杜良等人同时一惊,原来这六夫人真有猫腻。
“你为何要私下给他银两,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老实实交代,否则打入大牢,严刑伺候。”
六夫人面无血丝,瘫坐在地上。
“大人,您要为奴家做主啊,是牛子仁那厮找上我的。自从我进了钱府,他便三番五次的找我要钱,奴家不肯,他便带着一群地痞无赖到乡下父母亲那里撒泼,奴家也是没办法啊,呜呜……”
说着话时,六夫人已经泣不成声,楚楚可怜瘫跪在那里,让人升起怜惜之意。
只可惜,公孙智并不吃这一套。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你昨日不说?若是再敢遮遮掩掩,本官定不饶你。”
“大人,奴家也是没办法啊,他隔三差五找我要钱,乡下爹娘也不堪忍受。奴家只好被迫答应他,约定以府上西园墙头上红砖为记。
奴家攒够了银两,便会放在墙头上,以红砖压盖,他每日酉时都会在墙外巡视,看到红砖便会拿走银两。
奴家害怕败坏了名声,将来在钱府无立足之地,况且觉得此事于案件无关,所以昨日才没有提起。请大人明鉴,奴家真的没有害老爷啊。”
六夫人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看得出,她并没有说假话。
公孙智闻言若有所思,目光越来越亮。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牛子仁就是凶手,但他的嫌疑无疑又重了一分,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和判断。
“来人,将牛子仁带来受审。”
公孙智从案桌上的木简里抽出一枚绿色签令丢在地上,立马有两名捕快走出,捡起地上的捕签后,急匆匆离去。
趁着这个空档,公孙智离开案桌,走到内堂中喝了口茶。
他刚放下茶杯,郡守大人好奇的声音立马传来:“你怎知六夫人与牛子仁之间有来往?”
其他人也好奇的看向他。
“我是诈她的。”公孙智笑了笑,虽然问话的是郡守,但他看的却是杜良,脸上带着明显的炫耀之意。
有被冒犯到……杜良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多时,牛子仁被带到大堂,公孙智重新回到案桌前。
这牛子仁身形高大,脸上长着横肉,不算丑,但也谈不上俊朗。此刻被捕快押来,脸上竟毫不惊慌。
“堂下何人?”
公孙智喝道。
牛子仁跪在地上,瓮声瓮气的道:“草民城北牛子仁。”
“牛子仁,钱大富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大人哪里的话,草民听不懂。”牛子仁冷笑了一声,随后瞟了眼身旁的六夫人,眼中闪过厉色。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
公孙智冷哼,诓道:“潘晓燕已经如实交代了经过,她与你暗中勾结,趁傍晚钱大富休息时,你将其杀死然后取走钱银,你还想抵赖,莫不是想大刑伺候?”
“请问大人可有证据?”
没有狡辩,也没有喊冤,牛子仁只是冷冷的仰着脑袋看着公孙智:“草民没有做过这种事,如果大人非要屈打成招,小人也没办法。”
“你……”
公孙智怒火中烧,与牛子仁对视了片刻后,突然冷笑出声:
“很好,你越是这般,我就越肯定你是凶手。来人,压着他搜寻证据。”
知道牛子仁是块硬骨头,公孙智本来也没指望能像吓唬六夫人那样撬开他的嘴,主要目的就是想看看这家伙的反应。
现在看道他有恃无恐的样子,正说明了一件事情。
如果凶手不是他,在被冤枉时的正常反应应该是先喊冤,然后极力辩解。但是牛子仁没有,他肯定官府没有证据,说才才会这般的理直气壮。
不多时,六名捕快押着牛子仁向城北走去。
郡主等人也跟在后面。
大概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众人来到城北郊区,这里属于子午县的外围,牛子仁的家便在此处。
两个月前卖妻气死了老爹,如今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捕快踹开大门,这是一户规模不算大的院子,院子里冷冷清清没有养家禽,更没有值钱的摆设,简直一贫如洗。
杜良留意到,牛子仁家的院子后是一片松树林,左右都有邻居,但人口并不密集。
“搜!”
公孙智大手一挥,跟来的捕快们立马搜寻。
眼下唯一的证据就是钱府丢失的那袋子碎银,只有找到他才能定罪。
看着捕快们在自己院子里不断翻找,牛子仁并不担心,甚至杜良还留意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不易察觉的讥讽之色。
看到这里,杜良已经确定。
那袋碎银子肯定被他藏起来了,而且他很笃定,这些捕快们找不到。
会藏在哪里呢?
杜良又下意识的曲起食指,推了推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