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张开手臂,拦在了夜瑾和钱熙辰两人的身前,怒视着夜瑾,双眸中泛着波光。
“你这个女魔头,你对我家少爷做了什么?你快放开我们家少爷,否则我就……”冬木冲着夜瑾吼道,声音却是越来越低,甚至于最后消了音,因为他看到了夜瑾双眼中的寒光,她毫不吝惜的释放着杀意,那是一种嗜血的味道。
他甚至相信如果他不是他家少爷的贴身小厮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
冬木那一刻甚至感受到了死神的降临,毫无意识的放下了手臂,甚至连他家少爷和那女子什么时候走过去的都不知道。
即使是钱熙辰一直在晕晕乎乎,可在夜瑾释放出杀意的那一刻,他也醒了过来。
看到的便是自家小厮拦在了他和夜瑾的面前。看着夜瑾越来越冰冷的目光,微微的怔愣了一下。
可他却没有丝毫惧意,伸出手掌,轻轻地握住了夜瑾的手掌。带着莫名的安抚。
夜瑾转头便看到的便是钱熙辰那张带着关怀的脸庞,他的眉微微的蹙着,像是有些担心的样子。
反手握住钱熙辰的手,拉着钱熙辰便走了过去,再也没有看冬木一眼。
即使她并不是太在意,可身为王者,她也容不得任何人的挑衅,对于这种人,只有两种结果,一是死,二是死的很难看。
只是,今日这挑衅的人是他身边的人罢了,否则那人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既然他跟了她,她便容忍着他的一切,也自然包括他身边的爪牙。
而且,她现在对于钱熙辰的顺从很是满意,也就不和他那个小厮计较刚才的事了。
甚至她觉得这样的事情再来几次也无妨。
只要他给她吃。
那冬木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话,她便也不会杀他。
而且,她相信,经过刚才的事情,冬木应该再也不敢放肆了吧!
这次两人并没有从那陡峭的山壁上下山,而是走了一条坡度较缓的小路。
这条小路还是公孙慕告诉她的,为了照顾一下钱熙辰,她便也走了这里。
夜瑾没有拒绝公孙慕让她带几个小弟的好意,虽然她觉得以自己的武力值足以保护钱熙辰,可东西买回来还是得需要人搬不是?
卯时刚过,阳光并不是很高,正是夜瑾觉得比较舒适的时间段。
既然夜瑾决定要成亲,便决定带着钱熙辰去街上逛逛,顺便置办些成亲的物品,比如喜服什么的,还是需要亲自试一试的。
一声哨响过后,一阵马蹄声传来,夜瑾感觉非常满意。
这匹马还是她昨日在街上顺手牵羊过来的,不知道若是她今日骑着它下去的话,会不会遇到他的前主人?
不过,现在这匹马已经是属于她的了,任何人都休想从她手中夺走。
夜瑾率先上了马,就要拉着钱熙辰坐在自己的身前,钱熙辰却是昨日已经受到了教训,这次说什么也不肯坐在夜瑾的身前。
夜瑾并不太想耽误时间,毕竟她还是不太喜欢在中午外出的,而且她还想早些回来拜堂呢?
这次便让他坐在身后,反正今日过后,这人就是她的了,那么她对他多些纵容也是应该的。
吩咐小弟们自行去岚裳坊,夜瑾便挥动了手中的马鞭,马儿嘶鸣一声,便已经扬长而去,留下了几个面面相觑的小弟呆愣着。
钱熙辰坐在夜瑾身后,心思有些复杂,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对还是错,可他从心底里却不想拒绝。
他和阿瑾现在既不是父母之命,也不是媒妁之言。既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八抬大轿。既没有三书六礼,也没有交换庚帖。
可是阿瑾的出现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从他们相遇时,阿瑾那破烂又沾了血迹的衣衫,便已经可以看出她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可是他不想去探究她到底是谁,也不想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和他成亲。
他现在只知道,他们两个就要成亲了,而且还是阿瑾逼迫他的,虽然他也反抗了,可他反抗不了不是吗?
其实他也很期待。
距离龙虎山最近的一座城池就是花城,而夜瑾也只对去花城的道路熟悉,两人便又故地重游来到了岚裳坊。
岚裳坊在这齐国乃至整个澜川大陆在服装领域都可谓是独占鳌头,无人知晓它背后的东家是谁,可它却在几年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发展速度闯进了人们的视野。
新颖的服装设计,独一无二的私人定制,成衣销售的新奇理念,无一不是它蓬勃发展的催化剂。
时隔两日,夜瑾两人再次走进岚裳坊。
岚裳坊的徐掌柜看到两人,一张四十并不算是太干瘪的脸硬是快笑成了一朵菊花,连忙亲自出来招呼客人。
徐掌柜还记得两天前这两人来的时候,衣服破破烂烂,他还险些将两人当成了叫花子,差点给赶出去,还是那名男子掏出银票,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他看到了那女子傲然且凌厉的眼神,才让他止住了将二人赶出去的念头。
可是这两人换了一件衣服后,那男子玉树临风、仙姿玉貌,虽然那女子并不是那种倾国倾城之貌,可那风姿、那傲世万物的姿态可是什么人都比不上的,要是这两人在街上一站,那简直就是他们岚裳坊活生生的招牌。
“把你们这的喜服都拿出来!”夜瑾没有等那掌柜的说话,就率先开口说道。
徐掌柜一愣,想不到这个姑娘不仅傲然,而且竟然会如此霸道且强势,随即又是眉头一皱,喜服?哪有人一上来就要喜服的?
“这位姑娘,喜服都是要提前预定,咱们这可没有现成的。不如姑娘说说要什么样式的,我们马上就给姑娘定制,保证不出七天,定会让姑娘满意!”徐掌柜连忙陪笑道,标准的一副商人相。
夜瑾可不管那么多,她今天就想和钱熙辰成亲,然后再好好的吃一顿,她可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夜瑾没有说话,如非必要,她根本一句话都不想和旁人多说。
夜瑾冷冷的看着徐掌柜,眼神愈加冷硬,眸子中的寒光震得徐掌柜口中还有一大串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钱熙辰看着那徐掌柜又惊又骇的样子,心中莫名有些高兴,其实他挺喜欢阿瑾这样不爱和陌生人说话的样子。
钱熙辰轻轻地拉了一下夜瑾的衣袖,几乎是瞬间平息了夜瑾周身无形之中散发的冷气。
徐掌柜心下微惊,想不到一名女子竟也会有如此睥睨天下的气势,简直是要比他家主子那温柔内敛却又傲视天下的样子还要来的强势。
他同样也震惊着这钱家唯一的独子,外界传闻钱家独子软弱无能、娇弱可欺,想不到竟然有如此的魅力,会让如此强势的女子瞬间平复下来,收敛了周身的冷气。
没错,他一早便已经认出那男子正是钱家的少爷,身为他们主子在这齐国的据点,对这齐国的事情自然是要了如指掌,又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这齐国首富钱家的独子钱熙辰呢?
其实这几天他们这店里还真的有一套喜服,那是上个月他们主子亲手设计的图稿,送来让他们制作的,他们赶了一个月的工,今日才将将完工。
而且更令人觉得头疼的是,现在那套喜服正摆在这一楼呢?虽然不是在很显眼的地方,可也指不定会让这女子发现,而且更让人觉得冷汗涔涔的是,这还是他今日完工之后亲自吩咐让人挂上的。
他本只是想着这衣服过不了多久主子就会派人拿走,今天赶紧挂上,也算是为他们这岚裳坊招揽更多的顾客,可他实在是想不到,今天就会有人要强买强卖。
他可不敢随意将这衣服出售,否则以他家主子那外表温文尔雅实则腹黑狡诈的人还说不定会怎么整他!
可夜瑾又不是瞎子,随意的一瞥就注意到了那套喜服,一男一女的样式,尺寸竟然也与他们两个出奇的符合,血红的颜色,其上绣着的暗光流沙阵法绝非常人可以穿的起的。
女子的简洁大气,锦茜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玺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尾裙稍稍及地,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更觉光彩耀目。
男子的则要更加的简约一些,同样的暗光流沙阵法与女子的交相辉映,其构造之精美,制作之华丽,实属其中之最。
可夜瑾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她只是觉得这个看起来还不错,应该很适合她们两个。
“就要那两件!我会派人来取!”夜瑾看着角落中那两件喜服说道,根本没有给徐掌柜再说话的机会,便强势的说道,语气冷漠且霸道。
“姑娘,不可,……”徐掌柜的脸顿时苦了好几个度,硬着头皮说道,怎么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有他们主子的吩咐,他可不敢自作主张。
“掌柜的!主子说那喜服送给这位姑娘,分文不取。”一男子终于带着小心翼翼的神色上前,对着徐掌柜轻声耳语了几声,期间还偷偷的瞥了夜瑾与钱熙辰两人一眼,像是在顾忌着什么。
徐掌柜听了那小厮的耳语,面上顿时浮现了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也隐隐松了一口气。
他高兴的是,主子竟然来了齐国,想他自从来了齐国,为他家主子收集齐国的各路消息,便没有再见过主子的面,如今主子终于来了,他怎么能不高兴?而且他也不用应付这个冷冰冰的煞神了。
想他徐万祥手握齐国的情报来源这数年,除了他们家主子,他什么时候对旁人有这种畏惧的神色。
想到这,徐万祥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女子可真真是冷酷又强势啊,连他都有些招架不住,就更不用说他下面的那些属下了!想到这儿,他便也稍微理解了那小厮犹犹豫豫磨叽半天才上前小心翼翼的告诉他主子的吩咐,可……
这也不是他延误“军情”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