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沈望提着大袋小包来到了昨天开的房间。
今天上午刘秀娟和沈自平说是要再出去逛逛,沈望本来想陪着,但马上就被以“你再不去上课就干脆退学”为由拒绝。
所以他只好是现在这个时间才过来,准备“送别”二老。
至于今天上午有没有去上课……呵呵。
别问,问就是忙事业。
……
敲了敲房门,开门的是沈自平,而刘秀娟则是正在收拾东西。
虽然只住了一晚上,但俩人还是从家里带来了一堆毛巾、枕巾、拖鞋等物,充满老一辈人住酒店时的作风。
要是每个客人都能如此,相信整个酒店行业能减少至少一半的从业人员。
“怎么又提了这么多东西?”
侧身把沈望让进屋,沈自平目光扫视过大大小小的袋子,似乎在找着什么。
“爸,别找了。”
沈望继续发挥“知父莫如子”的能力,小声说道:“一共给你装了五条,三条华子,还有两条你平时抽的溪子。”
“咳,玉溪留下,中华你拿回去。”
沈自平还是不愿意沈望花太多钱。
“拿回去是不可能了。”
沈望把袋子靠墙放好,笑道:“你先抽着适应适应,省的我以后成箱往家搬好烟的时候,你再抽不习惯。”
听沈望都这么说了,沈自平也没再继续跟儿子瞎客气,美滋滋的收下了这份孝心。
而听到两人对话的刘秀娟则是走过来,一边用脚拨弄着各个袋子,一边不屑道:
“有点钱就乱花,买这些没用的玩意儿也不知道……”
“妈,这些是朱瑶买的。”
“……”
“你不早说!”
刘秀娟一听,立马蹲身拍掉袋子上的尘土,态度瞬间180度大转弯。
“看看人家多有心,知道我们来一趟不容易……”
说着说着,刘秀娟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咦?瑶瑶没来么?昨天吃饭的时候她说要来送我的。”
沈望面不改色,忽悠完小的忽悠大的:“她导员突然找她有事,来不了了。”
“哦。”
刘秀娟并不在意,从床上拿起一个包装袋递了过来。
“对了,这个是给林晓草的。”
“给林晓草的?”
沈望接过一看,是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估计这就是二老今天上午的成果了。
“这才刚入冬就这么冷了,我看小草那羽绒服实在太旧了,我可不能让我儿媳妇冻着。”
听着刘秀娟的话,沈望顺便瞥了眼吊牌,当即不满道:“妈,你对小草好我能理解。
“但是我印象中你从小到大都没给我买过这么贵的衣服吧!”
面对儿子的质问,刘秀娟表情淡然,嘴里慢慢吐出仨字。
“你配吗?”
“……”
行!这话我没法接!
放下羽绒服,沈望也从那一堆袋子中翻出一个,没好气的递了过去:“这是小草给你的!”
“给我的?”
这下轮到刘秀娟惊讶了。
她打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针织的护膝,针脚很密,内侧还垫了一层柔软的布料,看得出很是用心了。
“你跟小草说我膝盖的毛病了?”
刘秀娟下意识的问道。
“没,她看你老是揉膝盖,自己猜的。”
沈望回想起今天上午林晓草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把护膝交给自己的样子,一阵心疼。
“怕你们走了不赶趟,所以小草昨天就熬夜织了一晚上。”
“……”
刘秀娟轻轻抚摸着护膝上的纹路,沉默良久后突然脸色一板。
“沈望,我告诉你!”
“要是你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小草的事……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妈!”
沈望默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你说啥呢!我是那种人吗?”
刘秀娟冷哼一声,斜眼看过来。
“我看保不准还真是!”
……
半个小时后,沈望去前台退掉了房间,然后提着一堆东西陪着二老往停车场走。
到了这最后的临别时刻,数落了沈望整整一天半的刘秀娟突然又恢复母性,嘴里不停念叨着老生常谈的话。
“现在社会诱惑太多,你创业就创业,可千万不能干违反的事……”
“学业上我跟你爸也不指望啥了,但是最起码要做到别挂科,顺利毕业……”
“好好跟同学相处,将来这些都是用得着的人脉关系……”
“好好对待林晓草,这个姑娘不容易,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刘秀娟喋喋不休了一路,一直到沈望把大包小包都放到了后备箱里这才停住嘴。
“我说的这些你都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
沈望把亲妈推到副驾坐好,又把安全带拉上。
“用不了一个月过元旦我就回去了,到时候你再接着说!”
“嘿你这小兔崽子,你要是烦就直说!”
刘秀娟一下子又坐直身子,看样子仿佛是还要跟沈望再说道说道。
“我没烦……爸!”
沈望无奈的向沈自平求助。
而后者因为刚收到五条烟的“贿赂”,此时也很配合,立马就发动了汽车。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再不走路上该堵了。”
“沈望,我们走了啊!”
“好!慢点开!”
沈望看着消失不见的车尾灯,终于是长舒一口气。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半,但这可是备受折磨的36小时。
算了,凡事还是要往好的方面想。
最起码刘秀娟现在已经非常认可林晓草了,这保不准就是日后处理修罗场时的重要伏笔。
从这个角度来讲,过早的暴露了林晓草似乎也不是件坏事。
想到这里沈望的心情突然就放松下来,然后便拎着羽绒服,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迈步走了。
与此同时,丰田车上。
刘秀娟摸出手机给朱瑶发了条短信。
【瑶瑶,阿姨跟叔叔走了,谢谢你买的特产,等放假一定再去家里吃饭!】
很快,朱瑶的短信就回了过来。
【好的阿姨!你们路上注意安全!也没能够去送您,下次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啦!】
看着短信,刘秀娟又感叹了一句朱瑶的教养之后却越想越不对劲。
明明是朱瑶有事没来送自己,怎么就成了自己客气了?
“吱!”
丰田车一个急刹猛的停在路边,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掉头回去。
不过停了片刻后,车子还是继续向前驶去。
时间总是不停流逝,对沈望来说是成长,对刘秀娟和沈自平来说则是老去。
面对儿子的一些行为和思想,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和能力再去管了。
这或许也并非是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