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秦人攻破东胡大军长驱直入北疆腹地？”一座规模尚可的毡房内，一名身材高大、拥有一双恰似雄鹰目光的青年，从下属口中得知25万东胡大军被那位秦朝新出炉的幽州牧率兵全歼的消息后，眉头紧皱略显错愕的神态道。

他叫冒顿，乃漠北匈奴头曼单于的长子，自出生之日起就深受父亲的宠爱，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冒顿生母病逝后，头曼单于新立的王后阏氏又给他生了个小儿子，头曼单于就想杀冒顿而立小儿子为单于继承人，于是他便派冒顿到月氏去当人质。冒顿抵达月氏后，他的父亲冒顿单于就急忙领兵攻打月氏，月氏王于是欲杀冒顿，情急之下他偷了月氏王一匹千里马，骑着它星夜逃回匈奴，头曼单于见此情形认为他勇猛机智，就命令他统领一万骑兵，在与东胡王庭相隔五百里的三不管地带外镇守。

作为头曼单于长子的冒顿，理应是匈奴一族最合理的继承人，而今却被放逐到远离漠北权利中枢的沙漠戈壁，倘若换做任何其他人，恐怕都会从此一蹶不振，从此安安心心替父戍边。

然而，冒顿却不同，得知自己将亲令一万骑兵戍边的当晚，他激动的纵马驰骋在草原，心中那个强烈的念头瞬间膨胀！原来，自被头曼单于送往月氏国为质的那天起，冒顿心里就发下毒誓，一定要返回匈奴，一定要领兵！一定要成为匈奴单于！一定要将失去的一切倾诉武力全部再拿回来！

也正是秉持这样的一个信念，才让他得以驾乘着那批千里马在荒无人烟的千里荒漠连跑三天才返回匈奴驻地阴山脚下！

来到边境后，作为匈奴二十四长之一、执掌一万铁骑的左大都尉冒顿，在亲眼目睹东胡王庭一次盛宴后，便对北疆草原这块肥美沃土和东胡王庭的人口、珠宝、牛羊垂涎不已。

因此，当获悉东胡王庭纠结25万大军进攻秦国东北三郡的消息后，他便暗中窥探交战详情，并点清部分骑兵，企图掠夺些东胡人口与珠宝。

直到个月得知东胡大军被秦军全歼的消息后，冒顿激动的差点跪倒在地，赶忙整顿麾下所有兵马大举向东胡西境草原进犯。

然而刚劫掠掉一个小型部落的人口后，他便听闻有一支五万多人的秦军正星夜北占据草原，不明真相的前提下，冒顿只能一边派人持续打探秦军的动向，一边分出3千骑兵将缴获的物资、人口迁往万骑驻地。而他自己则率剩余的7千骑兵，留在距北疆草原不远的戈壁听探子传回的消息。

尔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天，就是如此一个晴天霹雳！

【那幽州牧王也究竟想要做什么？】

因贻误军机嘴处死那名骑兵斥候后，冒顿走出毡房面向东胡王庭的方向久久矗立暗想着……

……………

彼时，和冒顿怀有同样疑惑的，还有东胡王庭帐内一众东胡各族的大小头目。但眼前，他们顾不得多想别的，只是张着嘴一脸错愕的神情望向十几米的毡门处。

“我说！能不能把那下巴收一下？垂了那么久，一点不累吗？”眼见众人一脸错愕的神情，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的王也走回主座，嘴角一扬笑道。

众人闻此，这才赶忙收回下颚，一边四处打量着周围环境以此企图遮盖先前的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边暗自思量着：没想到这幽州牧不仅擅长领兵，竟然还有如此犀利的功法，怪不得我们会败在他手下！嗯！他一定什么神仙派到人世的！哎！会不会就是长生天派来的！

此时的王也尚未解锁读心术，因此也听不到一众头目的心声，只是瞥见他们目视自己的眼神中，夹杂了几分敬畏与敬仰。

“州牧大人！敢问您此番入北疆，并各族，到底有何目的啊？”良久，那名年轻的头目以秦礼作揖拱手询问道。

“很简单！我要让秦人北耕田、让胡人南下牧马！自此以后，北疆就会成为幽州的领土！你们，也就是我治下的子民！草原尔虞我诈、侵略吞并的日子就此终结了！”面对一众头目殷切的目光，王也斩钉截铁的说道。

刹那间，众人在他身，仿佛看到了刚继任成为东胡王、北疆共主时萨日那的身影。

“州牧大人！恕我直言，我东胡各族在北疆草原世代生存了几百年！即便您眼下吞掉了北疆，融合的各族，但我们怕是仍适应不了秦人耕种的习俗！毕竟游牧…是每个北疆青壮自出生就学会的最基本条件！”一名貌似耄耋之年的老头闻此，在两名青壮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走到王也面前道。

看这老头起身时，一众头目那种的目光，王也知道此人一定出身不凡，且在草原极具名气。因为在尚未开化，不尊孝道的北疆蛮地，老人和女人的地位是相当低下的，这点看在场一众年不过四旬，多以三十为主的各族头目就知道了。

“这位…额！按中原秦礼，我就尊成你老伯吧！这位老伯，你刚才也说过了，每个北疆青壮自出生就学会游牧！那倘若这些北疆青壮都生在幽州境内呢？至于胡人耕作还是游牧的问题，我刚才就说过，秦人北耕田、胡人南下牧马！两者任你们自己挑选！本牧明白，改变你们这一代很难，但十年二十年后你们的子辈、孙辈长大后呢？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诸位，莫非刀光剑影、尔虞我诈的生活还没过够，还想继续这样下去？哼哼，你们答应，你们的族人未必答应！如此，本牧不介意用武力倾诉解决问题！”临了，王也一扫屋内众人的目光直接了当用武力威胁道。

………

“州牧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北疆草原的东胡各族数据统计完毕，现存的76族加在一块共有男丁230万6千四百，其中适龄青壮为11万3千人；女丁348万9千2百，适龄、守寡人数为91万4千9百；土地740万亩；其他牲畜总计高达1100万只！仅战马一项就有100万匹；金银珠宝无数、弓箭刀剑无数！”这是辽东郡一别，两个多月后萧何与王也再见面的场景。

东胡各族同意接受幽州管辖后，萧何从辽东郡治出发，在北疆草原一直忙到八月中旬末，忙到他一个三十岁下的幽州府内政一把手，活脱脱变成了皮肤黝黑，一脸憨样的草原游牧人！

不过即便如此，只要一想到列表的数字，他就仍不禁喜眉梢。

看着内政一把手变成这样，王也哭笑不得道：“北疆一行，还真是累苦了你老萧啊！”

“此乃州牧大人所托之事！又是我幽州军开疆拓土的大事，何来辛苦一说？”萧何闻讯一脸摇头道。

彼时的他呀！只要是为州牧王也、为幽州黎民赢得利益的事，都会乐此不疲的跑去扛起责任。

这不，十几天的时间里，他除了统计数据，还在北疆组织第一批愿意南迁耕作的胡人前往辽东、辽西等四郡分房给田。同时，还有其他郡县招募一批约绰两千户的流民涌入草原或分地耕作，或乘马放牧，愣是没一天清闲着。